爸，你給我的承諾

話在前頭，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一

那天他和往常一樣，如風箏般高高興興地跑出了門口去找人玩了，望着草色入簾，苔痕上階，他覺得無比愉悅，當然，他還記得媽媽說過的，要小心那些講奇怪語言的人，

哦，對了，那年他十歲，爸媽都是農民，

二

他生性好玩，在學校總不聽老師的話，不免經常考試不及格。

他爸脾氣大，有時見他考試不好，便要揮手打他，但他媽媽又總是站出來勸住——每次想起這件事，他都覺得心驚膽跳。

這不，那天他又考不及格了，出門前對父親鄭重地許下了承諾——我以後再也不上課搞小動作了，好好學習，像孫總統一樣做個有用的人……

可剛跑出家門，他又如脫籠之鵠，忘卻了煩惱以及，他所說的承諾。

三

他不喜歡那些漂亮外衣，說着奇怪語言的人，

他問父親，那些人是哪裏來的呀？

父親總是板起面孔，叫他別問那麼多事兒。

嗯，反正別理他們就行啦。

二胖的父親是個酒鬼，村裏的人都知道。這不，他又醉醺醺地走在大街上了，那搖搖晃晃的身軀像是被人打了幾十棍似的。

不過今天他的神色好像有點慌張，連走都比平時慢了很多。

他也沒像什麼，一蹦一跳上學去了。

四

他回來了，因爲在路上遇見了好多同學，他們都說今天停課了，不知道爲什麼。

到了家裏，發現父親和母親的臉色很難看，也就不敢去問他們，‘今天學校停課了，就放學了。’說完便跑去院子裏看含羞草去了。

玩了一會兒，他看見父親在笑着看他，眼裏閃爍着愛意。他感到高興極了。父親對他說了幾句話後，他便跑回裏屋去了。

五

他永遠忘不了那天說的話。

‘兒子，我們玩個遊戲吧？’

‘好啊。’

‘爸爸出去一下，你在屋裏躺着，天黑時我來找你，就像捉迷藏一樣。’

‘去吧去吧，別偷看哦。’

他父親去了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多年以後

‘爸爸，你欠我的一個承諾，還不了了。’

‘我原諒你了。’

‘我以後也會好好尊重承諾的。’

那年，是194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