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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曾經的玩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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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曾說道:“未知生,焉知死?”

紀念曾經的玩伴散文

意思是,如果你不知道究竟什麼是生,那又怎樣能知道什麼是死呢?

自古以來,人們都在談討關於生與死的問題。畢竟生與死是不可分離的,死是人生的終結,任何人都無可避免。但是生卻是人的一張單程票,又各種各樣,萬千差別,如何才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安然地度過呢?

或許只有自己身邊有過生命的隕落,自己刻骨銘心地疼痛過,思考過死亡這一哲理問題,才能做到“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童年的生活總是無憂無慮,歡快活波。

有知心的玩伴更是增添了無限的精彩與樂趣。很懷念自己的童年生活,也很緬懷那個已經逝去,再也見不到,無法對話的夥伴。但是她的笑容,說話時輕聲細語的神態,以及我倆在一起的耳鬢廝磨,都一一記得,永不消退。

她叫王靜,是我的夥伴,我倆是一個村子的,兩家也離得近。

從我記事起,我倆經常在一起玩耍,形影不離。

當時沒有幼兒園,都是到了五歲才入學,先上育紅班,然後再上一年級。

我的性格比較靦腆文靜,也愛哭鼻子。王靜比我大幾個月,總是像個大姐姐似的在學校照顧我。

我倆一個班的,或許是真的不適應學校的生活吧,剛去了一兩天,我就哭着喊着不去學,王靜也像個小大人似的陪伴着我,哄着我,每天上學都早早地來到我家等我,然後她拉着我的.手,我倆一起去學校,放學時,也一起回家,一起做作業,再一起玩耍。

當我在學校被其他的同學欺負時,她會第一個站出來替我說話,永遠護着我,幫着我,讓我有所依靠,不再感覺那麼孤獨無助。

就這樣我倆的感情也在一點點地增加,好得像一對姊妹花,穿一條褲子都嫌太寬了。我們兩家的關係也很好,就像一家人一樣,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分享。

童年的記憶都是如此美好,遇到好天氣,好風光,我倆再叫上其他幾個夥伴玩捉迷藏,跳皮筋,扔沙包,丟手絹等等,這些遊戲在現在看來是如此的遙遠,更讓現在的孩子不屑一顧,但在那個沒有手機、電腦的時代,那些遊戲真的是我們的最愛,通過遊戲互動更增加了我們彼此間純真的友情。

就那樣一起瘋着、玩着,在你追我趕,歡笑嘻戲中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我們也一天天地成長。時光流轉,歲月無情。匆匆幾年就過去了。

很快迎來了我們的初中時代,我倆都需要到鄉鎮上去求學,因學員比較多,重新編排了班級,我倆沒有在一個班級。

但是,我倆的感情依然很好,從未紅過臉,吵過架。上學放學以及週末依然在一起,感覺跟她在一起的時間,比跟父母的時間都長。

一個夏季週三的下午放學時,我去找她一起回家,她卻不在教室,沒找到。經問其他同學,才得知,她在上最後一節體育課跑步的過程中,突然摔倒了,已被送往了鄉衛生院。

我聽了,大吃一驚,怎麼回事,哪裏受傷啦?流血了嗎?嚴重不嚴重啊?我抓起書包,飛奔向鄉衛生院,當我到達衛生院急診大廳時,看到王靜的父親比我前一步到了醫院,正在一個窗口諮詢着什麼,臉色慘白,神情焦灼,然後匆匆向樓上跑去。我也想跟上去看看,可是被醫院人員給攔住了,不讓閒雜人員上去。沒辦法,我只好作罷。心裏想着,應該沒啥大事吧,估計也就是哪磕破了皮,流點血吧。只好一個人悻悻地,悶悶不樂地回家去。

第二天,突然聽村裏人講到,王靜死亡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裏震驚無比,怎麼會呢,不可能啊,她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只是跑步摔了一跤而已,年輕人嘛,摔一跤怎麼就會要了人命呢?

大腦瞬間短路了,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後來得知,在王靜送往醫院後,沒有搶救過來,很快就死亡了。不確定死亡原因,可能是突然的心臟病等導致的猝死。

當我得知王靜死亡的消息後,當大腦回轉過來,用了好長時間才接受到這個信息後,我哭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哭得泣不成聲。媽媽也在一旁惋惜痛心地說:“好好的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老天太不公平了。”

媽媽也第一次跟我談論到了死亡,教育我生命是頑強的,但有時又是很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很多事情都有挽回的希望,但是生命不能,它只有一次,我們一定要倍加珍惜。

王靜的死亡,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無常。她永遠定格在了美麗的12歲。她身材纖小,皮膚白靜,扎着兩個長長的辮子,臉上永遠是淡淡的微笑。她善解人意,大方懂事,心靈手巧,她是那麼美好,簡直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可是,再也不復存在了。

我的心真的很痛,心在滴血,感覺要窒息了。到如今僅存的與她相關的物品,也就是我們一起照的一張小學畢業照了。每每思物睹人,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對她,我也有所愧疚遺憾,在她生命的最後,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我卻沒能陪在她的身邊,沒能給予她溫暖,支持,幫助,鼓勵。

真是蒼天弄人,爲什麼我沒有和她排在一個班級,如果在一個班,我就能及時知道所發生的一切,我就能陪着她走完生命的最後歷程了,至低,給予她溫暖,讓她依靠我一次,給我倆的感情有個交代。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哪怕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深深地知道,王靜的父母在那段時間有多麼地痛切心扉,失去愛女,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人生的悲事之一。聽說,她的父母當時把法醫都請來了,要求解剖屍體,找出死亡原因。可是,王靜的爺爺奶奶攔了下來,不願意親眼看到自己的孫女在死亡後再被解剖,落得個屍首不全,開膛破肚,心裏上接受不了。

在一個充滿陽光的日子,她被下葬了,我想,她是喜歡陽光的,願天堂溫暖如春。

她的離開,真的在心靈上給了自己很大的創傷,當時,在好多次的夢裏,總是能夢到她,她依然跟我有說有笑,一起玩耍嬉鬧。有一次,我又見到了她,我還問她“你不是已經死亡了呀,怎麼又活了?”她說她沒有死,醫院給她打了特效針,所以又活過來了,得知後,我開心得笑了。一覺醒來,發現原來只是一個美好的甜夢,她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王靜的母親失去愛女後,在家裏牀上整整躺了一個月,傷心哭泣了一個月。後臺經人勸解寬心,才漸漸地出門,慢慢地與人交談,開始正常的生活。

那段時間,我都不敢經過她家門口,都是繞路行走,偶爾碰到她的母親,我都是將頭低到不能再低,幾乎不敢擡頭看她的母親,說真的,我害怕看到失去女兒的一個母親的眼神。她的母親見到我,依然親切和藹地問我話,關心我的生活學習。我深深地知道,每當這位母親看到我時,一定會想起她心愛的靜,一定會再一次勾起她的傷心。

再後來,聽說,王靜的父母擔心她在陰間孤孤單單,被人欺負。所以按照農村的習俗,給她找了個男子,配了個陰婚。

我曾經的玩伴,我一生的摯愛。

多少個夜晚,我45度角仰望星空,暗自祈禱:只願你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幸福美好、安詳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