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志散文欣賞

春之夜雨，述天地精華於無訴；夏之湖柳，映乾坤盛氣於無象；秋之落楓，感風塵蕭瑟於無聲；冬之傲雪，染山河冰魄於無極。而若非春之蓬勃，夏之燦爛，秋之凋零，冬之徹骨，何述吾之所向？則其露雨秋楓撫琴獨吟者，書生之意氣，瀟然萬物，不覺若似冰心溼罷衣梢。或其寒風醉月把酒臨風者，詩人之豪邁，感於江山，不覺放逐胸懷陶浸竹林。而此生之志，如不以波瀾海嘯之天地不擋之勢，吞雲吐霧般乾坤莫變之行，何足以暢盡臆心？

如夢依，立嘯九天，駕八仙之急舟飛躍銀河；仰觀宇宙，乘七星之烈船笑斥紅塵。若聞得？有江山明月之披灑寒光襲來，更添是山間凜風呼嘯侵入。此則如汪洋不變急天撼地耶？又則如霄碧萬霞雲翻霧吐若現極光。不醉兮，醒沉炫浮龍鯉水躍而悵霜；不眠兮，倒罷三千覺來乳虎濟蒼黃；不夜兮，悼畔延淇鵬程振裔踏風雲；不悔兮，指天刺日蒼鷹極爪凌萬卻。

惜今古風流，縱有濟世擎時之才，縱有齊天絕地之能，未嘗不只身竹林獨吟，空山獨唱！身不逢時，亦何焉哉！哀蘇子之心，何月堪明，唯有對月洗流水；悵太白之志，何星堪爍，唯有對影成三人；愁嶽子之忠，何枝堪依，唯有雨聲瀟瀟暮；痛臥龍之師，何人堪思，唯使英雄淚滿襟。

依夢醒，扶蓮弄漪乎，飄然也；聽林伶音乎，醉然也；漾水低舟乎，逸然也；欣葉採眉乎，瀟然也。此則如隱者閒情逸緻自賞也，又則如仙客迷塵戀世自樂也。而此吾之志乎？

獨坐矣，斯斯若若，顏顏綽綽，汲汲歷歷，怨怨習習。讀聖賢百家而只爲利乎？誦諸子萬學而只爲名乎？餘若乎則，傲視焉，東極西湘；餘若則乎，笑嘆焉，南續西缺。俠客仗劍劈天去乎，水行者不避蛟龍，陸行者不避猛虎，斬天劃地耶！公子摺扇之掘峯乎，亦則風行者不避沙塵焉。而只嘯：少年鴻鵠之志！而只嘆：鴻鵠少年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