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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滿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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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網絡讀書,讀網絡書,很難見到走心的句子,文過飾非,況,豎子強愁,不經歷練很難徹悟,作坊多無關痛癢的心靈雞湯,或是,搔首弄姿的無病呻吟。現在文學早熟了。

圓滿散文隨筆

其實,確如魯迅先生說過的那樣,從血管裏流出的是血,從水管裏流出的是水。若論走心的句子,有一句"一輩子很長,要找個有趣的人在一起",說這話是走了心的。她說擇偶更說孤獨。有時我想,夜窗聽雨,壟頭望雁,人會有這種感覺,需要有人說話需要有人陪伴。可,“是誰呢?”要不,古人怎雲“獨坐莫倚欄”。

人都有夢。一個在北京做了某時尚雜誌編輯的.女子,卻決絕棄職離業,隨一個盲人去流浪,她喜歡他的自由自在喜歡他的不修邊幅,喜歡,那男人甩一頭長髮寫詩彈琴唱歌……荷馬一般。

當簡幀在她的《私房書》裏說:“人生啊,如果嘗過一回痛快淋漓的風景,寫過一篇杜鵑啼血的文章,與一個賞心悅目的人錯肩,也就足夠了。”似乎,路很長,滿足卻很簡單。綠妖,她也似乎悟出了人生的真諦。

邁過六十五歲的過來人,我,回頭看來路,已是模糊,細想起來,不說揚名立萬,卻要奮鬥掙扎,朝九晚五,農場商場官場走過一圈,“從小賣蒸饃,啥事都經過”,綠過眼也紅過眼,更多的是熬夜加班黑了眼圈。面對生活的艱辛,有過得勢的躊躇滿志,亦有過趨炎而莫名的卑微,現在想想連自己都臉紅。那年,我寫我的朋友“他退休了,在一個冬天,頂着風雪,頂着一頭蒼白的發,肩起鋪蓋去了南方,打工去了……”

活着,要有詩。但,不能爲詩活着。比如,海子爲詩活不去了,臥了軌。

“不爲五斗米折腰”,陶淵明做到了,他說“田園將蕪,胡不歸?”辭官掛印歸來去兮的五柳先生,不錯,“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惹大家羨慕。可,後來,他老先生“弱年逢家乏,老至更長飢。菽麥實所羨,孰敢慕甘肥!”窮得幾乎要飯。臨死,在《輓歌》裏,詩人對死後幻想“鼓腹無所思”,祈求死後能吃飽個肚子

詩人並不總是浪漫的,吃飽了作詩,化妝後再去談一場戀愛。“或許我們分手,就這麼不回頭,至少不用編織一些美麗的藉口。”這讓我想起了盲人歌手周雲蓬和作家綠妖的故事……綠妖孤獨的回到了北京,遍體鱗傷。還是蘇軾浪漫得清醒: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當年,曾經柴靜在採訪綠妖時曾問起他們的事,綠妖說:“一輩子很長,要跟一個有趣的人在一起……”。柴靜很驚訝:“就爲了這個嗎?”她面對鏡頭微微一笑:“有趣多難啊。”

多難啊。芸芸衆生,庸庸碌碌着,風雅幽默大度而且很特立獨行且紳士,有趣多難啊,錯肩多難。是啊,多難啊。誰能逃得了柴米油鹽,誰能躲得過晨雨暮風。

一個夏天,周雲蓬赴臺灣巡演,同行的還有他的戀人綠妖。回程前,他發了一條微博:“臺灣行將結束……謝謝綠妖一路陪伴,每一步路,每一頓餐,都經她手。”綠妖迴應:“也多謝你這一路給我這麼多好回憶,一起聽過的好音樂,讀過的好書,還有宜蘭山中雨後彩虹,圓滿。”……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圓滿了嗎?

回到北京,一個人,七夕夜晚,綠妖在微博裏說:“第一次用榨汁機,泡好了葡萄,一個個扒開拿出裏頭的籽兒,一個個放進入料孔。忙活十幾分鍾,榨汁機一分鐘榨完,出來一杯果汁,少少的,小小的。一口喝完,咬着嘴脣想了半天,把果渣杯裏的葡萄肉也用筷子夾着吃光了。”

吃着口葡萄榨汁,綠妖,是該流着眼淚,我想。

不過欣慰的是,綠妖和她心中的荷馬悽美的愛情故事,成了這世間最美麗的民謠,流傳着,茶餘飯後。

這怕是大家都期待的圓滿吧。

不知這篇文字“杜鵑啼血”不?

寫於老爸住院我陪護病牀時,外出東新街口晚飯於一碗豌豆麪後,在店家播放的輕音樂聲中,指間燃起一隻煙,而作《圓滿》。或許,本就世俗的人生,圓滿只是一句無奈的走了心的自嘲。“不抱希望也就無所謂失望”,誰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