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愛生命的散文

也許，像臥夫所說，我們早已死去，並且已經腐爛了很久，有的一直髮臭，有的剩下了風化的白骨。

有時，可能我們並未發現我們的死去，那就儘可能地用腳趾，觸摸停止跳動的心臟。

也許，我們都不承認，死去的人不是自己，在很多奇妙的夜晚，“姐姐，今晚我不在關心人類，我只想你”。可以說，每天都會死去很多人，死去許多活人，活着許多死人，很多人我們不願他衰老，乃至於死去，他卻離開了我們；同時也有許多人，我們希望他趕緊死去，他卻如故地吃着玻璃，直至盲腸，闌尾。

在一個曉風殘月的夜晚，有的人如故地發出隆隆的鼻鼾聲。大山裏，很平靜，看不見陽光，小鳥躲在了巢裏，只剩下飢餓，夏天的風，還在繼續風乾他的生命，沒有呻吟，沒有禱告，漸漸的，也陸續風乾他的肉體。

就這樣，沒帶走值得帶走的人，同時很多值得帶走的人也沒能留得住，你有你的選擇，海子有海子的'選擇。你熱愛的海子，他提前拿到了關於死神的通知書，你也一樣，你們都不在關心人類了。

有時候，我想，當一個詩人不在關心人類的時候，那當他說出這句話的下一刻，我們是不是準備着爲他收屍，有的人如果一如既往的想要死去，那是用什麼方法都攔不住的，與其用方法攔住他們死得悲觀，何不如讓他們自己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方式去死得壯烈。那是死前的最後一點不畏懼和最後一絲微笑。

真正的詩人，不是寫着掛在口邊的口頭禪，而是寫人性如何美好或如此敗壞。自己是如何沉淪和歡喜，乃至於在繁雜的社會裏，找一個夾縫，想象自己會如何死去？

愛情和國家一樣，有許多人爲了國家而犧牲，有許多人爲了愛情，或沉淪，或死亡，或生不如死。這可能是許多人關注人類的最高原因。他們也可以說是智者，也可以說是愚者。

後來，我知道，我們都在熱愛生命，都在痛心同情，母親的十月懷胎與分娩。有的人卻還是在熱愛生命中選擇死亡，那是一種蓄謀已久的衝動，也許。在這積儲很久的怨裏，正準備把這些怨似腦漿四濺，或沉溺在冰冷的江河湖海中，或如臥夫這樣，慢慢地，任風慢慢吹乾。

如果在他們還沒收到死神寄來的通知書時，給他們一些心靈共享的空間，給他們心臟上修上一條河流或者插上一根導管，慢慢地導出積怨，更多的需要溝通和交流。

選擇決定死亡之前，每個人都是安靜的，是沉着而冷靜的，因爲他們已經想好了，看得透徹了，在某方面的想法已經達到了極點，很難挽回。那時就算一根無縫鋼管，也無法插入一個活人停止的心臟，那條河成了堰塞湖，直至永遠，任乾涸。

“今後，我想把陰影省着點用。”蔣枯的油燈下，選擇一個人挑挑燈花。如果沒有那一個人幫你挑燈花，讓你在燈光下尋找你的傷口，那麼在這四寂的夜晚，“姐姐，我不在關心人類了，我只想你”。在用力地翻弄傷口，後來腐爛，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