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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宋唐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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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一壺詩詞的瓊漿,放飛飄然欲仙的心,心的神明穿越了宋唐。

穿越宋唐散文隨筆

站在四月的風中裏,看到的是,一樹樹的梨花,滿山遍野,一團團,一簇簇,壓枝欲低。地上,猶有被雨打落的花瓣,也白白地散落一地,彷彿置身於冬天,彷彿看到了峨冠博帶的岑參踏着落雪而來,邊走邊吟誦:“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岑參把雪的美,可是寫到了極致,漫漫天宇裏飄飛着的六角,落向房屋村落,房屋只留下一個隱隱約約的輪廓,落向高山,山舞銀蛇,落向枝頭,開成梨花千樹萬樹,讓雪的白,不但在梨花上完美體現,同時,在心裏,雪還沁上了梨花香。這樣的雪好美。這樣的心境好美。

我步向山林,看到了王維以大地爲紙,不施丹青的唯美圖畫。在秋高氣爽的秋天,一場秋雨沖刷了一切污濁,讓天更藍,空氣更新鮮,這時候一輪明月,高掛中天,照着莊嚴肅穆的松林,林中一條小溪漫過巨大的山石潺潺奔流,溪與月互映,水因月潔,月因水柔,相得益彰,渾然天成,這是自然的神韻,王維最懂,所以他把“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照,清泉石上流”的唯美,鑲在了時空的框裏。

黃昏時分,穿過無邊的大漠,駐立江邊,大漠的空曠,大漠的浩浩,震撼着人心,感到,人是何其的渺小,此時,毒辣辣的太陽已經疲憊,跳進大江裏沐浴,染紅了一江之水,太陽是那麼明,那麼亮,那麼柔,那麼的圓。是誰點起了大漠裏唯一的一堆狼煙,狼煙直衝雲天,久久不散,難道是邊境戰火又起?難道又要生靈塗炭?一邊是江中落日的柔美,一邊是疑似戰火又起的肅殺蕭條,在詩仙太白的筆下卻是和諧的不着痕跡,“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成了唐詩裏醉美的風景。

心,停停走走,在日落時分,我彷彿看到了黃公紹,哦,是他,真的是他,他一臉的疲憊,在百花盛開的水草邊,下馬解鞍,想在此處,洗去他一天的風塵,當看到那一朵朵盛開的鮮花時,那份喜悅,一如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一閃而失,是啊,孤孤單單的自己,縱然有鮮豔的花朵,又能戴給誰呢,剎那間愁上心頭,只有自酌自飲,借酒消愁了,沒有誰,勸自己多喝,也沒有誰,勸自己少喝,就這樣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竟喝的酩酊大醉。醉了,又沒有誰,擦去自己胸前的酒清,扶自己睡去,這份心酸,這份孤獨,是多麼的無奈,於是黃公紹,寫下了“日落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的悽美”,後人讀後,常常是厭倦含淚,唏噓有聲。

又是一個金風颯爽的清晨,我看到了一位女子,也許剛剛起牀,也許思念遠方,一夜無眠,雖是端莊清秀,卻是峨眉懶畫,朱脣未點,一臉的'慵懶,她捲起珠簾,一股西風撲面,但她沒有感到一絲的清爽,入眼,是一地的落花,枝上的花卻是零星地點綴枝頭,透過花朵,看到的是乾癟蒼老的枝幹,是那麼的清冷幽怨,她突然聯想到自己的淒涼,如今孤篷漂泊,天涯無依,自己竟比這花還苦,不禁悲上心頭,一句“捲簾西風,人比黃花瘦”,恰如其分的道出了自己的心境,這次第,全憑一個瘦字淒涼。

心的神明,尋找着一代詞豪東坡的足跡,蘇東坡的一生,風光過,迷茫過,也無奈過,彷彿走的是人生三部曲,“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過平岡”,看,寥寥數語,卻寫出了何等的壯觀的景象,身着華貴的衣服,在隨從們護擁下,出門打獵,左邊隨從牽着狗,右邊的隨從架着鷹,打馬衝向一帶山岡,煙塵瀰漫,人喊馬嘶,是多麼的愜意,是多麼的風光,什麼“蘇肉”,什麼“東坡肘子”,都被髮明出來,真可謂錦衣玉食了。

一句“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又道出了他的迷茫和迷茫的原因,這迷茫來自他“一肚子不合時宜”,因爲剛直,因爲不同流合污,因爲只關注百姓的疾苦,所以被同僚不容,被朝廷不容,所以,他被一貶再貶,這不,又踏上了被貶的路,在“花退殘紅”時節,他經過一堵高牆外,突然聽到高牆內,有人在鞦韆上玩耍嬉戲,不時傳出無憂無慮的笑聲,東坡突然聯想到了自己還在奔波,此時此刻連個安身立命之地都沒有,不由黯然傷神,於是就把自己的心情寫了出來,他雖未言明,跟隨他左右的朝雲卻懂得,因此,每當朝雲唱到”牆內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內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悄,多情反被無情惱”時,總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這就是詞的魅力,這是朝雲深深的懂。

朝雲懂蘇東坡,東坡更懂女人,在茫茫的曠野上,秋風蕭瑟,秋草枯黃,野草掩映着大片大片的孤墳,鳳鳴鶴唳,殘陽如血,東坡駐立在一座墳前,風吹拂着他的長髮,撩動着他的長衫,是那麼的無助,是那麼的無奈,他一邊拔着墳上的雜草,一邊在說這什麼,最後他把一首《江城子》,焚燒墳前,在沒有燒盡的紙上豁然是一句“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是啊,心生悲涼意,不知同誰說,這是何等的孤單,後人讀後,不禁悵然若失,感慨萬千。

此時,東坡的心情,同他寫下“大江東去”時,簡直判若兩人,那時的他,雖也有花了發,卻是豪氣還在,一句“亂石崩雲,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這是何等壯觀的氣勢?想來只有李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堪比。蘇軾、李白,當是宋唐最傑出詩人了,不知可曾穿越過沒有,如果穿越了,並聚在一起,他們舉杯邀月時,再不會是“對影成散客”了,一個寫“黃河之水天上來”,一個寫“大江東去”,當是一段人間佳話。如今他們除了留下一世美名,別的啥都沒有,甚至連一掊黃土都沒留下,真的是:“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