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的牽掛散文

小時候的我，很怕打針，每次打針都是哇哇大哭，往往還被媽媽滿院子攆。

小時候的我，也很怕死，一想到人死了就啥也不知道了，再也不能見到爸爸媽媽了，就忍不住哭上一小會兒。

直到2015年，自己被確診乳腺癌，就再也不怕打針了，但害怕死的心情跟小時候一樣。

直到2017年，自己被確診另一側也得了乳腺癌後，就再也不是談死色變了。

因爲有兩件事影響了我。

第一件事是去年冬天去威海看望父母，回來的時候我一個人在機場候機，本來是下午4點多的航班，結果延誤到了7點，機場給準備了水餃。飛機起飛時天已經開始黑了，我隔着窗戶往下望，威海城已是燈火通明。我努力地找尋爸爸媽媽所在的家的方向，想象着一大家子人此刻正圍坐在餐桌旁，邊聊天邊吃晚飯，期間或許還會聊到我，聊到我的航班是否已經起飛，甚至於媽媽還會講我小時候的故事，雖然大家已經聽過了很多遍了，媽媽卻總是不厭其煩。

飛機越飛越高，燈火開始變得越來越弱，如同擠在天邊的一堆小星星。直到飛機升上萬米高空，窗外只有白燦燦的雲朵，我的.心還在家裏那張餐桌旁。

忽然間就想，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許就像現在這樣吧，我在另一個世界裏自己吃飯，自己安排行程，自己看風景，但我的目光會遠遠地注視着我的父母和親人，而我的親人們也偶爾會提到我，說起我在的時候的點點滴滴。於是，心裏豁然輕鬆起來。

還有一件類似的事情：那天晚飯後跟老公和女兒一起看電視，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睡半醒間聽老公和女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閒話，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到我，老公講得繪聲繪色，女兒聽得津津有味。那情景好像我根本就不在，亦或者他們只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忽然間就想，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許就像現在這樣吧，他們在吃飯，在看電視，在聊天，在說我的事情，以爲我不在，但其實我一直都在啊，只是，我不聲不響，安安靜靜。

想起一句歌詞：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是啊，如果有牽掛，隔着多遠的時空，也不會孤單。

於是，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