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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散文欣賞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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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字的時候,我喜歡在書桌前擺一盆綠得讓人心痛的綠蘿,再灑上些清水,看上去她就像一位含羞哭泣的純淨女子。沒有香味,噴灑一些香水在自己的衣服、頭髮上,活色生香卻又憂傷暗潛的書房氛圍即刻被營造出來了。很多時候,還要換上自己喜歡的舊旗袍,泡上一盞故鄉湘西的茶,筆落下來亦是有了“人生如戲”的意味。

經典散文欣賞人生如戲

人生如戲,人們都要“入”自己的那一場戲。威廉·莎士比亞曾經寫過一部着名的《錯誤的喜劇》。在他的筆下,這個“伊勤”的故事是悲喜交加的:“在早上,當伊勤面對死刑的判決,他向衆人講述了一個不幸的故事。但在太陽落山之前,他便得到歡樂的結局。一位令人尊敬的女修道院院長同時也告訴人們,自己便是伊勤失散多年的妻子,即兩個安提福勒斯的親生母親。夫妻久別重逢,家人快樂團圓,全家人都沉浸在歡樂的相互祝賀和問候的氣氛當中。公爵當場宣佈赦免了伊勤的死罪,同時免去了他的贖金。”這或許就是莎士比亞眼裏最具有戲劇性的人生之戲。悲劇的後面蘊藏着出乎意料的驚喜,驚喜的前面上演着痛徹心扉的大悲大苦。

粗茶淡飯久了,人們需要一記重錘敲打一下自己的味蕾。閱讀莎士比亞的戲劇,精神就像素淡久了偶爾吃上一盆湘西的鐵板燒,火熱的油和辣一下子就會讓人褪下僞裝,眼淚瞬間流出來;再喝上一杯老鄉們自釀的米酒,在煙熏火燎的鄉情裏貼心貼肺地品嚐一下自己的人生之戲。“無痛不成人生”。如同莎士比亞的戲劇,劇情戳不到人們的“痛點”,也就沒有了鼓掌和歡呼。

乾州古城裏有一臺戲,叫《格朗渡》,他是“湘西原生態的.民族文化節目,以祭祀文化爲主線,分爲《天》《地》《和》三大篇章,通過格朗渡與天地、祖先、神靈之間的對話來展示自己民族的神祕世界。”這是一臺湘西人自己的戲,參演人員全部來自湘西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和民間藝人。這是一部只有湘西纔有的戲劇,包含了毛古斯、辰河高腔、土家族哭嫁歌、牛角胡演奏、土家梯瑪神歌、巫儺絕技走大刀等深潛民間的歌舞祭祀節目。

一個從省城長沙回湘西探親的上午,我走進乾州古城,坐在戲院裏靜靜地聽完全場。當看到72歲的老藝人帶領着演員們低腰致謝的時候,我的淚噴薄而出……藝人們都老了,但湘西的文化不會老去。在這些平凡而樸素的“文化活化石”的一唱一和中,湘西會永恆地年輕下去。傳承祖先的思想精髓,用可行的方式創新爲我們日常生活中所欣賞的一種藝術審美,民族文化就不會逝去。

對湘西戲劇的理解最初來自外公留給我的童年印記。知道他寫過劇本,曾是湘西某劇團團長,那時候他才21歲。外婆說外公當了團長後有24年春節沒在家裏過,都是帶着劇團在外地演出。後來外公沒當團長了,在自己家門口支起一面大鏡子,擺上一把椅子,爲父老鄉親們剃頭,每天掙2塊錢養家。直到許多年後,他被評爲湘西非物質文化遺產永順漁鼓的傳承人,我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纔有了一些救贖般的灼痛感。原來,對文化的痛感是需要經過歲月的浸潤的。外公已經80歲了,而我剛剛開始用稚嫩的文字來探知他以及同他並肩站在一起的這些湘西老藝人的戲劇精神。

外公說過,“一輩子都是病來纏着我,我纏着戲。我活到一百歲,就唱到一百歲。”他被人稱爲“姜漁鼓”,就是因爲吐血了都還要登臺唱戲。但外公是幸運的,從12歲登臺演戲那一刻,他就找到了自己,在舞臺上他演了前人的戲,他也成就了自己的藝術人生。

“我如同大海裏的一滴水,出外尋找另外一滴,結果使自己消失在蒼茫的大海里。”莎士比亞窮其一生,寫下了後人難望其項背的戲劇文學,他似乎也在苦苦尋找着文字裏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尋找一個正確的角色,演好他(她),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我們就不會迷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