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舜帝陵散文

多年來，每次出遊，不是隨個體戶去長江，珠江三角洲欣賞現代文明城市風光，就是隨同半文人涉足桂林山水，觀峨眉秀峯，吸樂山靈氣，一味追尋迷人的仙山翠水，過後回味宛如一場夢幻。我百感交集，無法忘懷的還是晉南之遊。

此地祖先們積累和遺留下來的歷史文化等，博大精深的精神財富震驚中外史冊，吸引着中外遊客。舜帝陵是衆多的令人熱戀的人文景觀之一。

在山西省運城市鹽湖區，我剛擠進遊舜陵的專車，就專心聽導遊向遊客們所作的熱情而具有誘惑力的渲染式的講演。“此地古名安邑，因外運鹽量大更名運城。在清末，李鴻章借外債時，外國列強勒令弱將鹽湖抵押上才放貸。因爲此湖之鹽稅相當於全國總稅收的八分之一。”“沒想到這兒的鹽湖也曾支撐過中華民族的脊樑!”有人長嘆着說了一句。

導遊又乘機渲耀起鹽湖。“鹽湖寬九公里，長三十公里現不採鹽，而是開採比鹽價高千百倍的珍稀名貴元素硼、鋰、銣、銫、鉢，這湖所採的元明粉出口量居世界之首，因此人們對它有聚寶盆之稱。”

此區十三縣市區，在黃河的半包圍中，由黃河創造了平原與河谷；由地殼運動造就了鹽湖及周邊的奇山翠峯。夏日站在中條山五老峯這個晉南瞭望臺上，俯瞰鹽湖，它既像沉睡的白雲，又像潔白的玉池。近觀的人們皙出芒銷像無數的瑞雪蓋着全身的小丘一樣，濺射着耀眼的銀光。堯舜就是以此湖之鹽作外交貿易，聯絡中遙控遠區各部落的……“你能否說說其他的。”一個遊客不耐煩了插了話。

“這裏自然條件得天獨厚。可以說是華人的誕生地，后稷稼穡，嫘祖養蠶，黃帝戰蚩尤，商湯代桀等故事都發生在這兒。同時也是鍾靈毓秀，人才輩出的寶地，王維、司馬光、關漢卿、王實甫等都是晉南文壇驕子；現代政文二壇嬌子也頗多。主要旅遊景點有順王坪、大禹治水遺址、晉靈公墓、宰村、關羽廟、薛仁貴寒窯、楊貴妃故里、鸛雀樓……”車一搖晃便停止了前進，由於我專心傾聽者導遊的演說，不知不覺地就到了鳴沙岡前，下車後尾隨着導遊向前西邊的建築羣奔去。我從廣告牌上醒目地看到:安葬在此山的不僅后稷和舜，還有酒仙杜康、紙聖蔡倫、書聖王羲之的老師衛白告……此時我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確信自己真正步入了華夏文明的發祥地，作爲一個對祖國曆史文化的愛好者，到此遊玩，值得。

到了舜帝廣場西口擡頭一看，兩側矗立着兩尊五米高的青石巨像(傳說舜帝用象耕地)。廣場的周邊是百花鬥豔的`花壇，中央是水柱升空，銀珠生輝的噴泉。這半圓式平臺上，浮雕，花園，臺階佈局設計得獨特而秀美，古老而文明，令人神往與讚歎。但最醒目的卻是場百高大聳立的十二根花崗岩石柱，每根石柱上都有雋有兩條栩栩如生的騰龍圖，龍柱後面就是舜陵公園大門。大門兩側聳立着高十八米，長二十八米，厚五六米的無人工開鑿痕跡的歷山巨石，巨石高處刻有“舜帝陵”三大字。巨石縫中迸出碗口粗的清流輕吟着小調供人享用。這作門扉用的巨石不知是從天而降，還是從大地中崩出，非常神奇，令人無法想象。

進門一看。規範宏大，氣勢廣闊，遙望前邊的古樓殿閣，全在白霧中晃盪，綠蔭中漂浮。大夥立即登上導遊租來的自行車，飛一般地穿過十九米寬，一千米長的神道，越過能容納三四萬人顯得很空曠的古柏廣場，登上祭尊(現也當戲臺)向前一看，距建築羣還很遠，很難看清其形貌。

“走！”導遊一聲令下，大家緊跟着她又跨過了幾百米長的“古柏神道”才寄存好車子，按順序走捷徑分別遊覽了儀門、月臺、迷宮、享廳、皇城、正殿、寢宮、娥皇、女英閣、舜塚、敤首祠，關羽廟等。

舜塚是南北長十二米，東西長十三米，周長五十米(寓意舜享帝位五十年)，高兩米的平臺。臺上雙柏燦抱，人們說它是舜靈的再現。碑文記載：舜年邁將帝位禪讓給禹，禹爲舜在此建了享廳，舜崩後葬於此，其塚爲禹親自建起。斗轉星移，幾千年歲月，兵毀地震，火災，使舜陵屢損屢修，唐開堯(738)又建廟，設守陵寺，孝悌寺。看着他的一場場劫難，催人心生悲嘆。可喜的是2002年市政府將他擴建爲一萬八千畝。

當大夥十分疲憊地坐下稍息時，我又立即返如敤首祠，祠中用壁畫概括敤首的生平事蹟。她是舜的同父異母妹，從小聰明伶俐，智慧多，很同情舜的不幸遭遇，舜的異母弟象常設毒計欲害死舜，有好幾次是在她的幫助下跳出陷阱。她至小爲鄰里所愛，舜每次從山中揀柴回來時，都要給妹妹採來奇麗的鮮花，而她又好呢珍惜地將花畫在樹葉上，久而久之，畫技逐高，後來還能畫出樹上落的，水中游的麗鳥。 敤首與兩位嫂子娥皇.女英感情摯深，在舜登位時，她日夜加工，不畏勞苦，有創造性地爲舜織繡了件活龍般飛舞的龍袍，使參加慶典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驚歎不已……

古文史料記載，我國作畫最早的人首當敤首。在我國三百六十行，每行都有其祖司，唯獨畫行無。現在終於把敤首追認爲畫祖了。在其祠的門柱上鑲有金碧輝煌的現代著名而頗有權威的畫師潘潔滋的題詞，詞中洋溢着對畫祖——敤首無比深厚的崇拜和敬仰之情。我正看得入神，導遊焦急地找見我，迫使我追趕上大夥，火速往回返。大夥兒簇擁着她，不斷地向她提問“孝悌祠內都有什麼？”“祠內用壁畫和文字記述了舜孝順父母的事。舜多次被繼母陷害，可每次逃生後仍對父母百依百順，且孝心更濃厚，因舜是驚天動地的孝子，故建其祠。”

“古柏廣場這樣大，浪費土地資源太可惜了!”“自唐代以來每年二月，九月，周邊百里之人都要到此對舜進行祭拜的各界人士多達萬計，時間達半月之外。”“在陵園內建關羽廟是何用意?”“此地人十分崇敬本土英雄關雲長，相傳關羽幼年隨父，成年後單騎馬來拜舜。故後人在他拴馬樹(相傳在唐朝此柏樹還在)側建了廟，也在原樹處立了拴馬樁。其用意大家可想而知。”在互相交談中，不覺意已經返到神道中途，每個人都有沒看完的欠意之感，有的人竟被導遊穿廊過地引糊塗了，莫分清東南與西北。“有的殿中我還沒來得及去。”“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我覺得腦海中一片狼藉，所看過的無法理出頭緒。”古人騎馬不觀花，而我們騎車來遊園，怎能看清楚?”我正想回味看過的景觀，只覺得眼前一黑……這三伏烈日給人造成的熱、渴、昏、暈，倦等各種不舒感一齊向我涌來，任何回味都在大腦中若隱若現地恍蕩着。然而我終於鼓起勇氣衝開導遊的阻攔，拖着痛酸而沉重的雙腿向南小跑了一程，登上歷山（自然的又人工營造的）舉起望遠鏡眺望陵園全貌。園區依山傍水，其中部是通道和人文景觀，河東是藝展廳，中央地方史，新舊石器等各種文史展廳的樓閣在青柏翠槐之間隨風而動，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忽起忽落，雷澤湖上潔白的海鷗式的遊艇迎風晃盪，湖邊淺水處的梅花樁非常奇特而幽雅，湖邊垂釣之人在炎陽照射下靜默而專注。入湖的清流既看不見源頭，又不知去向，湖水嫩黃，湖形別緻，是藝術家獨具匠心的產物。神道右側是花圃，着比神道還長的各種花園設計得更是巧奪天工，方塊形的牡丹、芍藥、桂花，梅花等花園之間被各種不同形狀，不同品樣搭成德花牆、花架，花環連綴着，被矮狀的花枝鋪成的花徑纏繞着，真是花海中觀花，進入了蕊的世界。遊人們在此被馥風陶醉得寸步難移。只聽見導遊督促遊客走快點的聲音。神道左側是山丘，高陡處石層歷歷可觀客觀，人工栽種的花樹林葉青密茂，片片相連，其大小，品樣，圖案各有特色，在南風的吹拂下姿態萬千地翩翩起舞，十分壯觀。在林縫之中偶爾可透出乘涼戀人的身影……舜陵不虧是山水、人文交融爲一體的宏偉壯闊的國級公園！正當我沉浸在這如癡如醉的夢境中時，導遊笑着找我上車回市。

在返回途中，我感慨萬分：人們以極大的財力，擴充了舜陵，出於對祖先——舜的崇拜與敬仰。舜以禮儀教育感化人，以仁慈善待人，以（簡單的）法令保護人，以智力開發人。華人由野蠻向文明邁進了一大步，爲文明古國的產生和發展奠定了基礎。尤其是他的明主推選首領的禪讓制，令後世人敬慕和讚歎，可悲的是後世帝王沒有一個效仿舜。難怪歷史上的儒士們對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不屑一顧，嘆堯舜崩後一千五百年纔有孔孟出世，以後（至明朝）還無聖人出現。祖國幾千年的封建社會大部分時間是在鞏固皇權的宮內殘殺，城外鏖戰的血腥中度過的。

假如禪讓制延續到辛亥革命時期；假如沒有爭奪王位的戰爭，秦晉之界——黃河早已清澈見底、鱸魚翻網的春江；跨河的鐵橋將是幾十座；中條山將是原始的加上人造的珍貴動植物飽和的茫茫林海，然而……人們只能把歷史災難引起的惆悵與感傷消失在對舜的讚美中。歷史終於被先烈勇士們用生命和鮮血翻開了新的一頁。國壯民智，國富民強的時代到了，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舜靈將會在火星上觀賞黃河水上公園，敤首將會在月宮中繪畫華人新織的山川秀麗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