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多年散文

一

病體稍微好點了。

趁陽光明媚，將家裏打掃的一塵不染。因爲輸液的緣故，近期不敢洗澡，就先把頭洗一下。

等我拿起洗頭膏的瓶子，才發現是空的，這可咋辦？總不能拖着溼漉漉的頭髮去超市購買吧？不得已，只好先去找別的湊合，卻在化妝架的角落看見了娃他爸那次給我的'禮物。

記得當時給我時，正逢過年，他誠懇地說，這是單位發的，本來他是男士，結果有女性的洗髮露，他第一個便想到了我。我笑着問及，不怕老婆知道後大發雷霆麼？

他說，小意思，再者衆所周知，他老婆一直以來很大氣。

我說，無功不受祿。

他卻說，收下吧，權當是彌補他先前的一片愧疚。

既然他這樣真心，我也就不拒絕了。但我一概沒用，彆扭是一個方面，不氣長也是一個方面，這刻，要不是迫切，也不會這麼憶起。而已經接收了，怎能消極牴觸呢？這不是口是心非，又是什麼？

想到此，又禁不住苦笑一下。

都說，給別人臺階下，也就等於給自己留條後路，我不僅該用，還應用的理直氣壯又踏實安穩。否則，他也歇不住。

二

元宵節前夕，帶着兒子去縣城治療牙。

他卻說，也有事。意思很明確，順便捎我一程。我淡然地說，不勞駕了。

他說，客氣啥？我忍不住說，他之前不是挺反感我諸多的瑣事麼？他說，今非昔比，出門後不大回來了，難得爲你效勞一次，就答應吧！

我其實想說，你要是早這樣，咱倆也不會走到這般地步。卻轉彎地說，那就好人做到底，連同我母親一起送到火車站。

擱置以往，他準煩躁地掉頭就走，這次，他卻破例去孃家接我媽。

想着也就僅此而已了，他卻不但給我媽買票，且還從老太太手裏奪過百十來斤的東西，直把我感動的一塌糊塗。

這個男人，自從若干年前起，哄騙的我把身交付，就再也沒有徵服過我了。現時，分道揚鑣了，他卻如此俘虜我。

我恨他的虛情假意，怨他的不負責任，而他此時，卻善意的不得了。

有熟人碰到，問他是我的誰？我說，情人。

她說，你不是有羅伯特麼？

我說，他比羅伯特親近百倍。她頓時目瞪口呆。唉，我何嘗不是呢？

然，他真是我生命離了婚的有情人，比羅伯特早來好多年。

三

生兒子遭遇危難。

籌資鉅款，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問前夫，他搖頭說沒有。事後，他卻送來一筆，雖然沒能大救，卻總算盡了心。

爲這個，我很感激，而感激不等於原諒寬恕。每當他有所求的時候，我依然傷感地擺手。他知道我的個性，也知道我的心思，縱然這樣漠視，他也不改初衷。那次，我兒子羨慕別人孩子騎的自行車，他二話沒說，就買了回來。

過了沒幾天，兒子又要滑冰鞋，他仍舊發了紅包。我說，完全不用這樣，欠的越多，我越還不起。

他卻說，不用在意。我由不得追問，值得嗎？

他說，純粹的自願，不求回報。

可我不行，歷來不稀罕別人的物質，別人的物質也買不到我塵封冰冷的心了。只是，他一一善待我身邊的親人時，我靈魂處的那點底線被震動。我以爲，早已心靜如水，我以爲，會一如既往硬如磐石，當他一再用行動證明，我徹底被軟化。

亡羊補牢，從不爲晚，不到蓋棺，也不能定論，我用努力換取收穫時，根本沒有碩果，熬到什麼也不奢望了，卻豐盈殷實。這樣的人生，讓我怎麼總結好呢？

但不管怎樣，即便做不成夫妻，能冰釋前嫌，也算把感情發揮到了極致。

不用說，也不用做，珍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