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的圈套隨筆散文

隨着年齡的增長，我同媽媽的距離越來越大。隨着年級的升高，我學習的科目越來越多，難度越來越大，越來越討厭學習，尤其是對語文課，更是深惡痛絕。於是，我開始迷戀遊戲。因此，成績直線下滑。媽媽很生氣。也因此，我同媽媽的關係急劇降溫，慢慢轉入了冷戰時期。我的脾氣也很倔，當媽媽嘮叨多了，我也按捺不住，往往針尖對麥芒。有幾次，竟然把媽媽氣個半死。事情過後，我也多次後悔，總想控制一下自己，讓媽媽少生氣。可是，一聽她訓斥，我又舊病復發，不讓她分毫。於是，我們母子就這樣僵持着。

前一陣子，媽媽似乎話語少了，常常見她眉頭緊鎖，見了我，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似乎見怪不怪了。不過，在我最近的一次語文考試失利之後，媽媽說：“劉星宇，我看你翅膀硬了，尤其是你的語文成績叫人揪心，我急也沒用。既然你那麼討厭學習語文，那好，我就依你，給你一個機會好不好？”我看她煞有介事，一本正經的樣子，就試探地問：“什麼機會？”

“我們約定好，從此以後，只要你能把語文考成零分，愛學不學就由你自己做主。”

我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站起來，伸手去摸摸媽媽的腦門。

媽媽推開我的手，問：“你幹嘛？”

“我看看你發燒沒有？”我說。

媽媽問：“什麼意思？”

“我怕你燒糊塗了呢，居然讓自己的兒子考零分？”

媽媽說：“你們常老媽老媽地叫，你們以爲把我叫老了，告訴你吧，沒有，我剛入不惑之年，清醒着吶！”

“既然這樣，那你怎麼說出要我考零分的話？”

“我這樣說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我問道。

媽媽說：“一、考試不能交白卷。二、每題必做，錯對你自己做主。三、反正考試卷上老師給的必須是一個大大的.‘零’分。”

“真的？”

“真的！媽媽何時同自己的兒子撒過謊？”

我喜不自禁，暗暗慶幸，我終於有一位糊塗的媽媽了，我的解脫指日可待。爲此，我們還拉鉤爲盟，都發誓一言爲定！

從此，我就暗暗朝零分努力。開始，我一味瞎蒙，專挑自以爲錯的做，隨着考試次數的增多，我發覺考零分還真不容易。因爲有些題不會而我又是胡亂蒙的，這其中難免會蒙對的，所以幾次考試下來，不是三十幾分，就是二十幾分，最少的都蒙了十幾分。媽媽看了，不但沒發火，反而說：“嗯，在一步步接近零分，有進步。”我聽了這話，總覺得話中還有話，但又捉摸不透，只沒好氣地白了媽媽一眼。她似乎皮笑肉不笑，又裝出若無其事，往往顧左右而言他。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門心思奔零分。

在以後的考試中，我專往錯裏做。比如改錯題：“拾級而上”的“拾”，我知道是shè，偏偏寫成shí。再如“共商國是”的“是”，我偏偏寫成“事”。再如文學常識題，《阿長與山海經》的作者，我偏偏寫林海英……就是作文，我知道抄襲必是零分，也別有用心地瞎背一篇巴金的《鳥的天堂》，試卷上不管它是什麼題目，我就往試卷上一抄，便急匆匆地交卷了。就這麼任性地“努力”着，很快就期末了。功夫不負有心人。我這麼多天的努力終於如願以償，考出了個零分，但心裏似乎也明白了點什麼。

回到家裏，我惴惴不安地把這個結果告訴媽媽，準備接受暴風雨的洗禮，沒想到媽媽顯得非常高興，說：“好！爲了祝賀你考出了第一個零分，我們今天晚上去吃大餐。”我看着媽媽的笑，總覺得有種笑裏藏刀的那種意味深長，可又道不出個所以然。我又放開膽子，上前去摸了一下媽媽的額頭說：“嗯，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

媽媽更是開心一笑，一戳我的腦門，異常得意地說：“傻小子吖，不是我腦子進水了，是你太愣，呵呵呵……”

“啊……我……”我傻傻地半張着嘴，望媽媽那張燦然的臉，彷彿是一朵綻放在秋天裏的芙蓉。

“你掉進了我的陷阱啦，呵呵呵……”

啊？我恍然大悟，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