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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澀年代的記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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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澀年代的記憶-散文

20xx年秋天,我第一次遇到駱梨。她斜梳着一條馬尾辮,嘴脣上塗着亮晶晶的脣彩,光腳穿着白色的球鞋,歷史書下面壓着安暱寶貝的小說集。她坐在我的旁邊,我們幾乎不說話,新相識的同桌,很少會像我們這般沉默。

我試圖開口,可她始終在看小說,或者漠然地發呆。

潘曉北坐在我們後面,平頭、小眼睛,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喜歡在我背後貼紙片,而我總是遲鈍地帶着那張紙片在校園裏走來走去。

在潘曉北第N次扯我的頭髮的時候,我終於痛苦地哭了起來。是的我一直知道是他在欺負我,我習慣忍受。可是,駱梨站了起來,轉身給了潘曉北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整個教室都靜了下來。

我前所未有地快樂起來,我和駱梨成了最好的朋友,形影不離。有人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像個獨行俠,而我處處受到寵愛,可是這不能阻止我們成爲知己。潘曉北對我的態度收斂了許多,他幾乎不敢和駱梨說話,只是逢人便說,駱梨太猛了,眼神裏卻有景仰的成分。

那年期末考試,我考了第三名,潘曉北考了全班第一,老師們都愛他,並且包容地說頑劣的小孩往往聰明。駱梨考了倒數第三名,她並不屑於學生手冊上的成績,別人做習題的時候她往往在紙上寫一些我看不懂的句子,至少,那個時候我無法讀懂。

她寫道:這孤獨,正寂寞地歌唱。我不瞭解孤獨,生活於我,光鮮而美好

20xx年,我和駱梨已經不再是同桌。她個子長得很快,像男生一樣,在初三的這一年躥到了1.70米。她瘦瘦的,穿長長的牛仔褲,皮膚是漂亮的小麥色。潘曉北也長高了,頭髮長得遮住眼睛,變得寡言。惟有我,彷彿停止了生長,比駱梨矮了半頭。我和他們站在一起,就像一個低年級的小孩,張望着高年級的`世界。

很多事情都在變,比如說,潘曉北和我們變成了朋友,尤其是和駱梨。他們依然坐在很近的位置,自習課上我甚至能夠聽見從他們那邊傳來的竊竊私語。我問駱梨:“你們都在說什麼啊?”她說:“什麼都沒有說,是你的幻覺。”然後詭異地對我笑。

那年夏天的中考結果出乎老師的意料,潘曉北去了普通高中,反而是我,順利地考上了重點高中。駱梨進了一所職高。據說潘曉北的失利,是因爲和駱梨有早戀的苗頭。雖然早戀這個詞對中學生來說並不陌生,可是我不懂,駱梨說我傻。

潘曉北說不是那麼回事,只是因爲一道選擇題的失誤。如果是選A而不是選B,那麼他可能就和我一道進重點高中了。駱梨忽然很嚴肅,她說,選擇是重要的。可是人往往不知道哪一個選擇是正確的,每一個選擇都會打開不同的門,每一扇門內都會有不同的境遇。

我抱住駱梨說:“那麼多選擇裏,我們選擇彼此做朋友,便是最幸運的,我們是永遠的朋友。”駱梨潘曉北都笑了起來,他們並不知道我心裏的怕我怕他們真的在早戀,我怕潘曉北把駱梨從我身邊帶走。

那天告別時我向左走,駱梨和潘曉北一道向右走。在街角拐彎處,我偷看他們的背影,忽然有些憂傷。

20xx年,我們見面的次數已經較少,偶爾打電話。駱梨問,重點高中很忙吧。我就對她發牢騷,說數學老師有多兇狠,說英語卷子永遠做不完,然後匆匆掛掉,因爲還要去背政治題。駱梨幾乎很少有機會聊到她的生活。我又有了新的朋友,要結伴奔赴大學的新朋友。

3月某天,潘曉北忽然打來電話說:“後天下午一起給駱梨過生日吧。”我很久沒和潘曉北聯絡,他的聲音變得很好聽。那夜,我忽然失眠,他的聲音總是在耳旁縈繞。原來,在分開的日子裏,我悄悄地想念着他,我不願意和他們聯絡,是怕見到駱梨帶走潘曉北。

同學說北辰路的書店進了一批覆習資料,是老師推薦過的,平時很難買到。我興沖沖地隨着他們去了。這種事情,不知何時開始變得重要,彷彿慢了一步,就被別人搶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