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爾散文

提起黑格爾，我從來不去讀他，讀他會頭痛。比如，讀他的“有限物的界限不單是從外界來的；它自身的本性就是它被揚棄的原因，它借本身的作用轉變成它的對立面。” 你頭痛吧！

知道黑格爾，是從讀馬克思開始的，說是馬克思主義的三個來源之一，馬老拋棄了黑格爾的唯心論，繼承了他的辯證法，什麼量變到質變，什麼對立統一，什麼否定之否定……其實，在黑格爾那裏只是邏輯三段論的展述，叫“正題”“反題”“合題”，一切一切的展開（發展）的背後有這麼個邏輯支配着……最後歸結爲他所說的本來就存在於源宇宙的“絕對理念”，如同一粒上帝埋下的種子，然後，世界（自然的和精神的）在“邏輯”地展開……唯心了吧？黑格爾說，這個世界通常被看成是“一個歷史的行進，其中每一個相續的運動都是爲解決前一運動中的`矛盾而出現的。”例如，他認爲，法國大革命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在西方社會中引入真正的自由。但正因爲是絕對的初次，它也是絕對的激進的：在革命消滅了它的對立面後，革命所喚起的暴力高潮無法自我平抑，結局是無路可去的革命最終自食其果——得之不易的自由自毀於殘暴的恐怖統治。然而，歷史總是在對過失的自我學習中前行的：正是這種經驗，也只能在有了這樣的經驗之後，一個由自由公民組成的既能行使理性政府的職責，又能實現自由、平等的革命理想的憲政政府纔有可能得以出現。

我只記住了黑格爾的兩句話。一是，“凡是合理的都是存在的，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二是，“美是理念的感性顯現。”知道他寫《大邏輯》和《小邏輯》，卻從未去讀。所以，我敬畏黑格爾，也敬畏說黑格爾的人。

前天晚上，在一個羣網聊，一個網名“打油的”網友，他問我，“你是共產黨員嗎？”我說，“恭喜你，你猜對了。”他說，“黨員都是瞎熊！（讀音：哈慫，陝西土語，壞蛋）”我說，“你和共產黨有仇？”他便開始痛說革命家史，他爸如何老黨員，如何老勞模，如何被劉蘭濤、霍士廉接見過……四清時成了地主分子，後來如何做大隊支書……他說：“我爸老了皈依了佛門。我爸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他不信佛。”我說，現在談佛也是一種時髦，就跟罵共產黨一樣，時髦。他說：“我爸臨終前對我說你不要入黨。”我說，怎麼評鑑你爸呢？說你爸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未必。他不信共產黨卻入了黨；他不信佛，卻做了和尚。其實，共產黨並不是你理解的那樣……他說，我不入黨。我說，你不入黨，你也不可能入黨。他接話說：“我給我們村的黨員講過課，講黑格爾。黑格爾，你知道嗎？”我問，“黑格爾是誰？”他告訴我，“一個德國人，資本主義是馬克思的來源……你不知道？”“哦，我還以爲是哪個大學的哪個教授呢。”他說“不是。”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據這位老兄講，他開了家農家樂，搞旅遊，小本大利，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