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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到底爲啥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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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xx年七月二十八號,每天都是三點多起牀的老石頭,今天也不列外,當老石頭穿好衣服,穿鞋下地,習慣性地走到窗前,伸手拉開了窗戶簾子。

人活着到底爲啥 散文

啊!屋外的景緻讓老石頭有些吃驚。漫天黃橙橙的,能見度不超過一百米。不是雨,不是風,更不像是霧。老石頭急忙打開房門,從屋子裏走了出去。院子裏的空氣溼呆呆的,漫天黃橙橙的扣上了一層雲海,看樣子老天是要下雨啊。

老石頭打開了雞鴨架,放出來了雞鴨鵝,給雞鴨鵝的食槽子裏填上苞米,水盆子裏也添上清水。整完了院子裏的一切 ,老石頭進到了屋裏。

老石頭的小孫子已經醒了,小傢伙昨天晚上有點發燒,半夜的時候老石頭老兩口子給他喝了點布洛芬。早上一起來,小傢伙還是像小老虎一樣歡實,光着個小腚,滿炕的滾着。他看老石頭一進屋,馬上就從炕上爬起來,張開了雙手,向老石頭撲來。老石頭抱起了自己的小孫子,小傢伙一到老石頭的懷裏,嘻嘻地笑着,一雙小手就從老石頭的衣服領子裏向老石頭的懷裏摸去……

老石頭的老婆也起來了,她已經上後屋燒火做飯去了,老石頭給自己的小孫子穿好了衣服,抱着他上了當院。出了屋門,老石頭把他放在了院子裏,小傢伙自己在院子裏到處跑着。老石頭家的小狗是他的玩物,一羣小烏雞是他的夥伴。小傢伙手裏拿着一根兩尺來長的小棍子,跟在一羣小烏雞的身後,嘴裏啊是!啊是!哄着,哩溜歪斜的跟在一羣十幾只小烏雞的身後。老石頭從屋門後邊的釘子上摘來了鑰匙,他看看小孫子正和一羣小烏雞玩的正歡。他便拿着手裏的一串鑰匙,從小孫子的身邊走過,向院外走去,他去開院門口的大門。

老石頭剛剛把鎖大門的鎖頭打開,就聽見院子裏的小孫子咔咔兩聲,接着就叫喚起來啦。老石頭趕忙地迴轉身,開大門的鑰匙都沒顧得拔,擡腿就往院裏跑。他剛拐過障子的角,就看見自己的小孫子,已經趴在了鋪在院子裏的磚地上還沒起來。老石頭急忙跑到跟前,從身後抱起小孫子。小傢伙是跑快了,沒站住,小臉觸到了鋪在院子裏的磚地上。鼻子卡破了,從一個鼻子眼裏往出冒着血。老石頭的老婆子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帶着兩手面從屋裏跑了出來。老石頭把小孫子抱到了懷裏,老石頭的老婆趕緊進屋,用水瓢在水缸裏舀了一瓢涼水,倒進了洗臉盆子裏,來到了屋外邊。老石頭夫妻倆用涼水給小孫子洗了鼻子,孩子皮實,一會的功夫就不哭了,鼻子也不出血了。老石頭抱着小孫子,走到了大門口,他把鑰匙從大門的鎖頭上拔下來。抱在懷裏的小孫子伸出一隻手要,老石頭就把手裏拿的那一串鑰匙,給了抱在懷裏的小孫子。 小傢伙不願意讓人抱,一個勁地往地上掙,老石頭只好又把他放到了地上。小孫子的鼻子腫了,鼻子頭也有些禿嚕皮了。老石頭看着孫子的小臉,心裏這個疼啊。突然:老石頭的手機響了起來。老石頭趕忙的從跨兜裏掏出手機,一看這個號碼,不認識。老石頭管都沒管,又把手機揣進了褲兜裏。可剛剛揣進褲兜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不用說,還是那個號碼,不理他。

老天突然起風了,那呼呼嚎叫的大南風很大,大風颳的小園裏的果樹呼呼直響,那已經拉齊了紅纓的苞米,全部都彎下了腰,滿園子裏的辣椒,茄子隨風搖擺,豆大的雨點也從天而落。

哐噹一聲巨響,嘩啦的一聲碎裂。完了!一定是窗戶的玻璃幹打了。已經抱着小孫子跑到了院裏的老石頭,急忙看自己家裏的窗戶玻璃。不是自己家的,那一定是那院老裘頭子家的。自己的那院鄰居,就老兩口子,老頭子快到八十了,老太太也七十大多了,過去吧。

老石頭把自己懷裏的小孫子送到了屋裏的門口,隨手關上了紗窗門。他向屋裏的.老婆喊了一嗓子:“哎!我上那院,你看一會兒孩子,開大門的鑰匙還在他的手裏拿着那。”老石頭說完,顧不得小孫子的哭喊,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房門。

老石頭來到自己的西院,正是老裘頭子家的窗戶玻璃打了,老兩口子正不知道咋整好那。一看見了老石頭,都趕忙的說道:“哎呀媽呀!咋整啊?這死風來得也太突然了 ,窗戶都幹打了。”

進到了院裏的老石頭,趕緊的喊老兩口子進屋,老石頭隨後也跟進了屋裏。來到了屋裏的老石頭,他在屋的外屋拿來了面板,他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道:“先別整了,都把窗戶先關起來,打的這塊玻璃眼子,先用這個面板堵上,等不下雨了,在找塊玻璃把它堵上。”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風也越刮越猛,風雨裏邊還夾雜着手指甲大小的冰雹。媽的!這下要糟,這個時候下冰雹,那可坑老人了。老天爺啊……

揣在褲兜裏的手機一個勁地響着,響的老石頭心煩。老石頭不愛煩的想:這誰啊,一門的打電話,我又不認識你,你咋還沒完了。老石頭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按了一下接聽見。還沒等把手機放到耳朵上哪,老石頭的嘴裏就喊叫着說道:“ 你誰啊?你打錯了。”說完,老石頭就想撂,可他還沒等把手機關上那,手機裏傳出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老哥,別撂,我是小周子。”

老石頭一聽是小周子,立馬把手停在了那裏。嘴裏叨咕了一句說道:“小周子?(是老石頭從小的光腚娃娃螞蚱的老婆,他們一家在外打工已經十幾年了。老石頭早就聽說她是回來呲哄她自己的媽媽來了,她媽媽有病了,很嚴重) ”電話裏繼續說道:“老哥,我媽不行了,想請你過來幫幫忙……”

老石頭聽到這,他把手機往褲兜裏一揣,啥都沒顧得拿,頂雨就跑了出去。風大雨急,雨裏還夾雜着冰雹。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好涼啊。而一顆顆的冰雹打在身上,又好疼啊。東頭到西頭,幾百米遠。老石頭卡了好幾個跟頭,身上和頭上被冰雹打了好幾塊又青又紫,腦袋上也被打了好幾個大包。

已經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已經直溜了,就差一口氣沒嚥了。也已經五十多歲的小周子,手裏還拿找手機,還在打電話,老石頭褲兜裏的手機還在響着。一身泥水的老石頭顧不得自己,他急忙掏出手機。小周子傻的喝地站在屋地上,不知所措。一會的功夫,在老石頭打電話的招呼下,十幾個人到了。老石頭趕緊吩咐大夥:“竹子,趕緊回去找苫布拿來。鎖子,回去拿繩子,多拿幾條。豆腐官子,跑籃子,趕緊上炕,給老太太穿衣服。剩下的幾個人也伸把手,膽子小的,先上外屋地上呆一會兒,等雨小一點了,上院子裏把螞蚱自己家的小四輪子的拖車推過來,順在門口的東邊,在四個角上的地上挖四個坑,好用木頭搭靈棚。”

一切都在老石頭的吩咐下,有條不絮的做着。剛剛穿完衣服的老太太,嚥了最後一口氣,駕鶴西遊去了。

靈棚搭起來了,老太太被擡上了拖車。這時候的小周子,纔好嚮明白了一切。電話一個個的打了出去,哭聲裏夾雜着說話的聲音:“哥!媽媽死了……”

一切都整完了,還好,冰雹沒有下下來,雨也小了不少。老石頭可該回家了,從早上出來,早飯沒吃着,掐着個癟肚子,滿身的泥水地回來了。他剛一進屋,老婆子就沒好氣的說了起來:“ 你幹哈去了?咋走了一上午啊!是不是又在那院喝上了。哎呀媽呀!你這是在那禍禍的,跟老母豬打圈子似的。你嘎哈去了?”

進到屋裏的老石頭看了老婆一眼,沒說啥。老婆子看着進到屋裏的老石頭,她嘴裏說着,把睡在懷裏的小孫子放到了炕上,趕忙的起身下地,打開了屋地靠東牆的大衣櫃,從裏邊給老石頭往外拿衣服。嘴裏還在叨咕着:“你說說你啊,幾十歲的人了,這是在哪整的,遭的這死色。趕緊脫下來吧,快點換上。”

老石頭換好了衣服,他告訴了今天上午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七月二十九號上午八點半,火化場的車纔到,二十八號的晚上差不多下了一夜的雨,大夥也在螞蚱家裏呆了一夜。老太太被拉走了,火花完了不往這裏埋。這老太太是克東戶口,是要和老頭子髕骨的。還要在火化場再呆上一天,等她的兒女們回來(她的兒女們都在南方打工) 得三十一號才能入土。

七月二十九號晚上又下了一夜的雨,火化場的車走了,老石頭和大夥拆靈棚,送東西,在院子外邊點了一堆火,在火上燎着老太太生前所留下的東西 。等一些都整完了,老石頭讓大夥都抽着(抽菸)。突然:從東頭柳二的媳婦揹着自己的小孫女呼哧帶喘的跑了過來,她一邊跑,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快點地吧,東頭老陸太太和東屯的二寡婦擁護放水打起來了,都動了鐵鍬了,兩個人都乾的滿身是血啊……”

老石頭顧不得再說別的,他只說了一句:“年輕人快往東頭跑 ,我們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