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山裏漢子唱支歌的散文

深山裏生就男人身軀，長大後畢竟成爲山裏漢子。

你強壯的身板，渾圓的臂膀，還有渾身蘊含的總也使不完的勁，都爲你日後成家立業做好了準備。當一個同樣有着堅韌面孔、目光裏流露着明澈、溫柔神情的農家姑娘嫁你爲妻，你在感覺甜蜜之時，很自然地就擔負起護妻呵兒的重擔。無論春夏秋冬，不管颳風下雨，你自始至終都站在這個家庭的最前沿，用自己或許並不高大的身軀，爲妻兒撐起一片祥和而藍藍的天空。不只是秉承前輩寧折不彎的思想品格，還是遵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古訓，你把品嚐的一切苦難都默默融化在心裏，亮給妻兒的永遠都是堅毅的笑臉，還有輕描淡寫的話語。因爲，你不想把自己經受過的困苦和折磨告訴自己最親近的人，與其讓他們爲你感到心驚肉跳，還不如多看到他們臉上那平靜而快樂的表情。你覺得自己是個男兒，在女人和孩子面前即使遇到再大的苦難和悲傷，也要堅強地挺住，而不可軟弱和舉手無措，因爲在妻兒想來，你就是他們生活中的靠山，是他們能甜蜜與幸福的源泉。

在過去的苦難歲月裏，你扮演的是地裏揮汗如雨的美好播種者。爲了全家僅有的溫飽，你捨去的不光是汗水與體力，也還有往日那光滑的.面容和烏黑的頭髮。有人告訴你駝背了，可你自己卻並不覺得。當妻子愛憐地撫摸你滿頭白髮，你同樣心疼和你一樣變老的那個美麗窈窕的女人。因爲共同的愛，你們擁有了同樣健壯、漂亮的兒女；由於你和妻子共同的努力，你們的小家庭開始由黯然而走向光明。以後孩子大了，你可以鬆口氣了麼？可你卻沒有。因爲孩子進學堂的費用讓你着急、憂愁，但無論千辛萬苦，都不想讓孩子成“睜眼瞎”。以後孩子唸完書了，這下你該鬆口氣了吧？然而你還是沒有！因爲你作爲父親，要爲兒女成家立業，這是你作爲父親的人生最後一搏了。這樣想和做，你也是繼承了父輩的傳統，似乎只有這樣你纔夠做一父親的“資格”。

翻開你的人生日記，沒有一天顯示空白，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你用體力畫高山，你以血汗塗顏色，終於成就一幅須仰視纔可觀賞的彩色畫卷。它的內容包括一座座聳立的巔峯、一條條波濤洶涌的大河、一道道難以逾越的溝壑，以及在藍天上飄蕩的白雲和呈現的絢麗彩虹。這幅畫中那個奮力攀登的人，他的影子是那麼小，以至如我們平日所見的螞蟻一樣，其前途看起來是那麼地渺茫，然而他卻是這幅畫的靈魂。這就是你這山裏漢子啊！讓其生命熠熠生輝。

我曾遵循你的一生足跡，試圖探尋一個山裏漢子爲何如此不哀不怨？你說：“我既然生在這大山裏，就要努力去做山的魂。”你是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因此，你纔有敢於蔑視城裏有些男人的怕吃苦受累，你纔有當城裏人面對千斤重擔心中發憷、而你卻高舉頭頂的雄心偉力！這或許在你看來並不算什麼，因爲男人就該有個男人樣，不然生性柔弱的女人靠什麼？ 我也曾想鑽進你的內心世界，探究你爲何總有使不完的力氣？你衝我微微一笑，說：“這有啥？山裏男人的力氣，是大山給的。你沒看見那巍峨聳立的山峯巋然不動？我是山裏兒，早把大山視爲我生命的榜樣了！”所以，你在遇到任何困難時，都那麼沉着、堅定，不曾顯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哪怕遭遇天災人禍，你也都能平靜、清醒地對待，以至讓自己的妻兒從不擔憂日子不能再過下去了……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不知何原因，我的眼前總閃現着叱吒風雲的面容，還有響徹耳畔的你“嘿呀，嘿呀”搬走一座座山的號子聲。不錯，在須仰視的山峯面前，你是渺小的，似乎在有“拿雞蛋碰石頭”的意思。而事實呢？你贏了，大山在你腳下俯首稱臣。當然你靠的不全是力氣，更有勇氣和聰明才智。家，在你手中就像不斷變化的“萬花筒”，時時綻放着鮮豔奪目的花朵……我不知還有什麼，不能稱你爲花卉的孕育者和操作人？你以犧牲自己的雄心偉略，把山區裝扮得美麗多姿、生機勃勃……

山裏漢子呦！今天我爲你唱首歌：“生就男兒身，不怕苦難多。心中有愛到永遠，只爲妻兒都歡樂。腳下生風攀高山，挽腿赤足過大呵。贍老育小我職責，不等不靠都有我……呦呵，呦呵，家裏家外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