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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盈野性的大峽谷中穿行優秀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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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的第一個週六,我去了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十萬溝!

在充盈野性的大峽谷中穿行優秀散文

美的要素之一就是新鮮,風景也是這樣,越陌生,越容易激發人們觀賞的興致,所以就有一位詩人說,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車到平涼與前來接應的網友吉普賽人,在某餐館每人一碗羊肉泡,跟着平涼綠螞蟻戶外80後驢友的包車到麻武鄉。

我們跟在九位叫驢子的包車後面,驅車出城向西駛入太統山脈,車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路邊的山體、田地、屋舍、樹木便構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目光所及都是浪濤般無邊無際的山,置身於這純粹的自然懷抱,我感受到了一種豁達。

到達麻武鄉,由吉普賽人找熟人把車寄放到一門市部前,驢友馱着負重約60斤的馱子,攝郎扛着長槍短炮,向此行的目的地十萬溝進發。十萬溝位於甘肅省平涼市麻武鄉城子村,北與崆峒山遙遙相望,西與寧夏涇源縣白巖河接壤,是一個原始而神祕又充滿野性、野趣的大峽谷,也是一個很有開發價值的風景遊覽區。

徒步十多裏,行至城子村,沿途收秋的、碾場的、犁地的農人們忙的不亦樂乎,撲面而來的景色美不勝收。放眼觀望,坡與坡來回相連,山與山相互環繞。沙棘漫山遍野,將山坡點綴的絳紅絳紅。高大的千年山梨樹處處皆立,默默俯視着城子村的山山水水。牛羊在草地山坡悠閒的晃來晃去,脖子上的鈴鐺在風中響動,清脆的鈴聲不絕於耳。紅腹野雉時不時的閃出路面,又撲楞楞的飛到別處去了。十萬溝如此之美,山川如此之寧靜祥和,使我不由的感嘆萬千大自然的神功鬼斧!

再往前走山上山下差異截然不同。山之上,山花野草與青松相附,瑪瑙綴着紅紅的果子等鳥雀竟相來食,五色蝴蝶在在叢中翩翩起舞,彷彿用舞姿迎接遠方的客人。山之下,兩山相對而壁立千仞,山勢險峻而峽谷幽深,峯如斧削刀砍。懸崖之上萬鬆絕立,姿態各異,谷翠而欲滴。一條河從峽谷底蜿蜒而過,遠看如一條爬行的龍而不知所歸,水聲蕩浩咆哮如龍吟。站在虎跳涯上遠望,瀑布從山上流瀉,振聲沖天。俯瞰四周,斷涯陡立,心怵目驚;風吹過白樺林,濤聲如吼;我似乎聽到了千百年前的兵戈之聲。而今兵戈不顯,古蹟具損,物似已人非,只有那石獅殘碑,斑駁淋漓孤零零的守望着十萬溝,靜靜的傾訴着十萬溝的千年滄桑歲月。"石青紅兮百疊,山濃淡兮萬重”。是我國南、北朝時期著名的山水詩人江淹吟詠丹霞地貌的佳句,寥寥數語,便勾勒出丹霞地貌的極致景觀,令人推崇不已。不過,當我面對有花崗岩地貌地形的十萬溝墚峁時,這種感覺在心中同樣蕩起層層漣漪。緣於此種心境,我在宛若蜀道的十萬溝穿梭迂迴,爲險峻突兀的山石景觀震撼不已;快門聲聲,爲羣山萬壑的紛至沓來心曠神怡。

不知不覺,人困馬乏。與九位驢友也是這山到那山的距離,一起行走,離的又遠。於是,三人不約而同的決定在視野開闊的城子墚上安慰肚子,餅子、雞蛋、榨菜、礦泉水等供給品,吃飽了,不乏了。老權來勁了就招呼我和程治國沿城子墚順道而下掃一掃景,說也怪,在下墚的路上遇到了三位熟知十萬溝地形的當地老鄉,在我打問路的時候,老鄉自告奮勇帶我們抄近道順河而上返回麻武鄉,真是感謝上倉保佑。下溝的路的確讓人感受到了驚險,我一個不留神一腳踩在牛屎上,右腳一打滑,重重的摔了一跤,痛的我眼睛裏閃淚花花,我強忍痛跟着嚮導在崖邊邊上走,路窄得只容得下一隻腳,人貼着崖壁,拽着草拉着樹枝前行,有時候乾脆沒了路,一塊凸出的大石頭橫在面前,人便要踩着、攀着石頭的棱角慢慢下行,已經嚴重超胖的我口張得圓圓的喘粗氣,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讓我領略了啥叫一失足便成千古恨,萬丈深崖再加上濤濤河水,一看就暈,我連一步都不敢向前走。領路的.老鄉就說:十萬溝從古到今保持着原始狀態,少有人工斧鑿痕跡,野花隨意而開,荒草肆意蔓延,叢林葳蕤生長,飛鳥盡興而鳴,豹子、野豬、毒蛇神出鬼沒。因此,凡來此地的人無不爲這裏的野性、野趣所震撼。老鄉越說我越後悔,後悔的我直咬牙,爲啥不呆在家裏睡大覺,跑到這地方受這罪。在這萬分危險的崖邊,在這進退兩難的原始山林裏,我以攝影構圖的思維悟出了,不摒棄浮躁、魯莽、怯懦、脆弱是不能安全到達十萬溝溝底的,而擁有沉穩、機智、勇氣和毅力的人一定會在付出艱辛後到達這仙境般的十萬溝。

我就是憑着這一信念下到了溝底,帶着驚魂不定審視一下上下左右前後便會感到:真是另一片天地。擡頭仰望,如刀切斧劈般的巨石山崖就在頭頂彷彿撲面而來,飛來石懸的就象要掉到腳前頭,兩山夾隔出的一線天更襯出山峻谷幽。再用鏡頭轉換一個角度,山便顯出一種姿態,不停地變換視角,山便現出千姿百態,於時而秀美時而雄渾中抽象出俊男美女般令人迷醉的神態。有人說:“十萬溝以山爲骨,以林爲肉,以水爲魂”。此話不假,山還沒有讓你回過神,水便已到了眼前。十萬溝底有一條東西走向的河,也是平涼崆峒水庫的源頭。由於地勢落差大,水流湍急而形成數十條瀑布羣,瀑布一瀉而下,形成了三個水潭,被當地人親切地稱爲大潭、二潭、三潭。潭水碧綠,宛如一面寶鏡倒映着如畫美景,彷彿在記錄着千百年來這裏發生的世事變遷,我們一行就在這樣的河道來回繞了無數個S,過了河再過河,皮鞋變成水鞋,嚮導邊走邊講這條河的故事。相傳涇河老龍王被魏徵斬後,三個龍太子便分別藏身於這個三個潭中。這樣的傳說使十萬溝不僅僅擁有如畫的自然風景,更賦予了她神奇、悠遠的人文文化。山水已不完全是自然的山水了,而是一種人文山水,這使十萬溝擁有了更深的底蘊。

沿着河道往麻武鄉走,疲於趕路,無心留戀美景。深一腳淺一腳,一個趔趄從驚魂的回味醒過神來,才覺口裏直冒煙,渴得要命,老權在一眼水泉邊象斑馬一樣趴在泉邊飲水,顧不得姿勢雅不雅,喝飽了之後,一個勁地喊:爽!危險解除,走在安全的河道上,我才記起向帶路的老鄉打聽“十萬溝”的來歷。這位曾經爲寫營救平涼三位攝影人的記者平涼日報社何小龍編輯帶過路的嚮導說,“當年黃帝在統一北方時,遇到了強敵蚩尤,蚩尤祭法,濃煙似的大霧瀰漫了七天七夜,大將應龍和花豹在軒轅谷迷失了方向,把十萬人馬帶進一條大溝,這就是現在的‘十萬溝’”。聽完嚮導的講解,站在古人曾站過的地方,用與先輩相同的黑眼珠打量着很少有變化的自然景觀,靜聽着與千百年前沒有絲毫差異的風聲鳥聲,心中便張開聯想的翅膀,想象着這裏曾閃動着的金戈鐵馬,馳騁沙場的驃悍之士奮勇殺敵,此時此地今人、自然、歷史便很自然地交融在一起。

沉浸在美麗的風景與傳說中,我的心已與十萬溝緊緊相系。不知不覺中時間流逝,到達太統山頂時,夕陽的最後一抹餘輝正要退去。山裏的傍晚別有味道,田地裏幹活的人們吆着牲口回來了,串串牛鈴聲迴盪山間,靜謐的村子頓時生氣盎然,裊裊炊煙升起,淡淡的煙霧繚繞在村子上空,我感覺自己從充盈野性的大峽谷裏穿行到了人間,陣陣暖意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