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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弄河的傾吐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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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批人乘車過來看我,他們沿着我的堤岸,觀看指點着我,我感到高興,有點激動。我知道自己的樣子雖然沒有西施之美,但也是漂亮之屬。石砌河堤整直,河岸綠樹成列,湖綠河水清清,映着藍天和岸邊的綠樹,水面浄淨,沒有一點雜物漂浮,而河水的輪輪漣漪,在微風中悠悠散漾,把不能察覺的流動巧妙展示。在我長長的流域中,浮島浮牀上各種水生植物生長得油綠挺秀,美人蕉開着黃的紅的花,蕉藕展開大大的葉子含苞,銅錢草張揚着旺盛青翠,水蔥、蘆竹各展風采試比高低……它們漂亮了我的外衣,更在清除我軀體上看不見的毒菌污穢。我聽到鳥兒在堤岸的綠樹上歡快歌唱,我也開心地唱起來:“小河淌水,清悠悠”“一邊走,一邊唱,碰到了大石頭,歌聲更加嘹亮”……

芭弄河的傾吐優美散文

我本是山溪沖刷的一條自然河流,千餘年前就有了小小的溪牀。曲曲折折地從那時叫芭弄的自然村落邊經過,慢慢,人們就稱呼我爲“芭弄河”。如今,我就躺在現在叫青黑村的土地上,頭枕梅樹灣山塘下,腳抵林家村村後,曲折伸展,800米身段,不能算長,但也不能說短。我的兩側有300多畝的農田,100餘戶農戶,在農田上種植露天蔬菜、葡萄、桔子等等。我的後面跟着火箭河、林長河和岱西河,我跟它們脣齒相連,息息相關。在時間的行進中,山水的沖刷和人們的改造完美結合時,我便在壯大中顯得美好。當時光邁進到新千年之後,人們對我的改造力度也不斷加大,特別是青黑社區設立後,我曲曲的身段拉直了,胡亂的曲折變成了有範的折身,我的身體便豐腴起來,有了10米開寬的胸襟。於是水清清,情悠悠,魚兒在其中歡快地遊,鳥兒在我身邊啾啾地歡。我應和着唱起歡輕盈的歌,把我的慶欣,喜悅和感動傳播。記得那一年,大雨滂沱,山水下衝,地水橫溢;從梅林石塘,從芭弄路頭,從山野涌涌而來,我以我寬廣的胸襟長長的身軀容納了滾動的水流,又把那過多的涌流排向下遊。記得那年久旱不雨,而在我兩邊田地上的蔬菜、葡萄依然在水的滋潤旺盛。我爲此快樂開心,我盡到了我的責任和義務。

這真是我的好日子,我敞開胸懷,歡意流暢。沒想到會出現後來的景象。後來我看到人們竟捂着鼻走過我的身邊,於是反躬自省,我發現,我原本清亮的流質,竟漸漸混濁灰黃,漸漸暗紅髮黑,我長長的軀體上,飄着齷齪的黑色浮物,白色塑袋,還有各種零碎的雜物,我依稀感到自己污濁了,我中毒了,我得病了,可我不知道是怎麼得病中毒的!近千年的存在,我也沒有生過這樣的病,中過這樣的毒。面對我的病毒,本來稱兄道弟的林長河、岱西河也變了臉,指責我把病毒傳染給了它們,可我的病毒是我自己繁殖的嗎?當人們把罵聲送給了我,還給我一頂“黑臭河”的帽子,我羞愧難當,只有躺在這岱西這片青黑土地上,獨自無力地乞求:救救我……

人們對我也進行過多次的清污治理,他們挖掘沉積在河道的污泥,他們排泄污濁的水流,他們放入新的流質;我似乎乾乾淨淨了。可是沒過多久,齷齪和污濁又發生了。毒素和病症又復發了。我得了不治之症?我苟延殘喘,獨自哭泣……

當我聽到“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洪亮聲音在赤縣神州振響迴盪,我看到人們紛紛來我身邊探看,指指點點,從他們的言談中,我得知,一場“五水共治”的戰鬥已全面打響,如火如荼展開。

各級領導對我關心起來,他們對我進行全面的治理,清除淤泥,上游用預製板護坡鋪設,兩岸砌石加固,水中培植水生植物水蔥等消除我身上的富營養化病素。他們還請了專職的`“醫生”每天給我消污保潔。於是每天,有穿着印有“舟山市金森園林服務綠化有限公司”字樣衣服的“醫生”,遊巡在我長長的河道,設置攔截設施,打撈漂浮物,讓我的外貌清爽美好起來。他們爲了保證對我的治療保潔,鎮委書記擔任鎮級河長,村支部書記就任村級河長,進行監督,十天檢查一次,每月召開會議分析我的情況,讓治療美容做的更好。

他們更對我病因進行全面的會診,尋找到了我感染中毒的源頭,是上游畜禽養殖污水、農村生活污水和我兩側的農業面源污染。

於是他們對農村生活污水做了分流處理,對上游的家禽養殖戶和豆腐作坊進行整治。他們先是埋設落水專用管道,實施雨污分離,使禽糞和污水得以分離。然而傳染侵害的病源依然,我的毛病還是復發。於是他們就決定,全部關停我上游山塘附近的畜禽養殖場與豆腐廠。我的情況改善了一陣子。可是沒多久我又間歇性復發。原來那些養殖場豆腐廠雖然關閉了,但它們十來年積存了大量污染淤泥,每逢枯水期,整個山塘散發出陣陣異味,包藏這無窮的病源;一下雨,那些污濁就衝進了我的體內,嚴重影響我健康和安全,這隱患不除,我自難康復。只有把這些淤泥清除,才能夠徹底消除污染源。於是今年三月初,他們又開始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三月中旬,上天連續降雨,庫裏蓄水充裕。他們覺得這是鋤地除污的好時機,具備了可以開閘放水的條件。於是三月中下旬在我的源頭——梅樹灣山塘下,機械轟鳴,一片繁忙,清淤工作全面展開。那堆積如山的陳年淤泥被清理出來,散發着陣陣惡臭。

雖然那惡臭難聞,但我很興奮,我時時關注着我源頭清淤的進程,不時擡頭探望。我看到工人們帶着口罩,在這污臭的工地奮力大幹,我很感動,爲他們點贊;我看到鎮領導蒞臨現場指揮,我很感動,爲他們點贊:我看到鏟土機把污泥鏟起,提裝到大卡車運到垃圾場去,我高興,拍手歡呼,我看到,梅樹灣山塘下淤泥漸漸減少,臭氣漸少,塘地露出了原本的黃土和山石,我興奮,我歡快……這一次人們真的是下了決心,花了心血,投了資力,進行了一項標本兼治的高效戰鬥。這是好久不見的景象。我的體內流入了新的血液,人們又在上面補種了一批水植物,既美化又替我消除可能潛伏的病菌隱患,我的虛弱的身體在恢復着健康。

那一天晚上,天上的半弦月把銀色的清輝灑在大地,灑在我的身上。而我把那半輪銀弧的身影攬入懷中。經過了多天的激動、感動,歡快之後,在這幽美的夜晚,我不禁浮想聯翩,思緒涌動,慢慢又進入沉思之中。是的,人們終於認識到了自然不可輕易玷污,生態不可隨便破壞;玷污自然和破壞生態,其實就是玷污和破壞人們自己的生活。想想早先村裏差不多家家都養着家禽豬羊,人糞、禽糞都用作肥料,肥大了莊稼給人吃,那是一個良性循環的生物鏈。

那時我也沒有遭遇過污染,更沒變黑變臭過。這裏面是否有值得借鑑的道道呢?新的時期,是否應該有一個新的循環的生物鏈,讓生活的廢物重新利用而不是成爲垃圾污染環境?科學是一把雙刃劍,現在禽糞人人糞不做當作肥料,用的是化肥了。那化肥就如那西藥,看起來好像立竿見影,可是沒有中藥的辯證、長遠;化肥的副作用的深重難道至今還不明白嗎?怎麼會在我的上游山塘建造家禽養殖場和豆腐作坊,難道人們只考慮GPD,沒有想過那樣會出現的問題?上游的這麼多養殖場垃圾,不做肥料,好像可以成爲製作沼氣的原料,這樣廢物利用,產生能量,同時化解垃圾的體積,這樣兩全其美的科學方法是沒人去知道,沒人採用,還是不習慣?還有人們怎麼把垃圾廢物隨便亂丟,怎麼把中華民族良好的文明習慣給丟掉了?人們怎麼會簡單到加上個“綠色”的字眼,似乎就萬事大吉,不用盡心費力去保護生態環境?難道人們只顧眼前,不再爲將來/爲後代生存環境憂慮和負責了?……

沉沉思緒,我想有責任的人們一定也在謀慮吧?我能夠恢復健康,有今天這樣初步的“水清、流暢、岸綠、景美”的景象,是多麼不容易啊,人們付出了多麼沉重的代價。我絕不願再有第二次的病毒纏身,我想人們也不願意。

時間的鐘聲輕輕催響,時代的腳步鏗鏘邁進。人們與我都在與時俱進,儘管太多的苦澀融進了昨日的流水,儘管太多的病菌糾纏於我的身心,儘管太多的無奈寫在我的身軀,我從沒有黯然傷懷,人們會記住這一種教訓,懂得這一種磨礪,一定會感悟“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涼風冬聽雪”的美妙,一定會更加愛護我們,注重生態環境的保護。想着想着,我放開了胸懷,輕鋪漣漪,低吟起來:

每種色彩都應該盛開

別讓陽光背後只剩下黑白

每一種生物都有權利期待

愛放在手心跟我來

這是最好的未來

我們用愛築造完美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