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瀘沽湖畔的美麗回憶散文

從格姆女神山回來，車把我們送到了一個叫祖母家園的賓館。這個賓館依湖而建，由傳統的原始木楞房結構院落組成，也同樣分設祖母房、花樓、客房、餐廳等，建築比較規範合理。晚上的篝火晚會就在賓館院子中間的空地上舉行，但只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就草草散場，也沒有人安排我們對歌，大家的興致有些索然。倒是跳舞時阿哥發現了一個細節：排在第一位的領舞者跳得最好，舞姿蒼勁有力，動感十足，隊伍中最後一個人是我們的導遊小馬，他一隻手背在後面和前邊領舞的夥伴呼應着。遊客在這樣的氣氛中是很容易調動起參與意識的，但當我試圖去拉小馬的手，想和他們一起跳舞的時候，小馬卻把手一甩，又背到了後面，對我們的友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另一女孩也試圖去拉他的手，遇到了同樣的尷尬，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只能理解爲他們表演時不喜歡我們參與，怕破壞整體的美感吧。很多遊客在他們跳舞的圈子外自己拉起手，不倫不類地學起他們的樣子，但那花樣變化實在太快，還沒看清就又有新的步子了。三四支曲子過後，篝火暗了，大家收場散去。有人結隊去湖邊，小馬讓大家從左側走，說右邊有狗，還問男同胞誰去走婚，見沒人應就徑自回屋了。也不知那晚誰家有什麼故事發生，更不知哪個小夥子爬了姑娘的花樓。不過我們在瀘沽湖的月光裏卻睡的很安穩，像躺在母親懷裏的孩子。

第二天早晨天還沒有亮，小馬在院子裏叫，讓我們快些起來吃早飯然後坐豬槽船遊湖看日出。由於我們動作稍遲了會，小馬開玩笑地問：是不是昨晚走婚去了！大家鬨堂大笑。

吃過飯，天還沒有亮。我們轉過一塊菜地來到湖水旁。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小石子上的花紋。這一刻，搖籃中的一切在我們眼中似乎都是透明的，不含任何雜質，連神女的夢都是清晰的，不信你看：遠處的島嶼安靜地依偎着黛青色的湖水，多像一對熟睡的情侶？周圍的村莊非常靜謐，幾隻紅嘴鴨在湖上漂着，不知過去的一夜它們又見證了幾對經典的愛情。這個沒有任何思想束縛的天堂，幸福的摩梭族人是否願意把生生世世演繹的忠貞愛情向我們這些外鄉人訴說呢？這與世無爭的世外桃園般的日子，我們不願只是那匆匆的過客！

我們二十四人分乘三條豬槽船，大家自由組合。給我們划船的是兩個摩梭族小夥子，他們一前一後，一槳一槳、不快不慢地向湖心的裏務比島劃去。據說裏務比島在摩梭族語裏是鳥語花香之意，島上埋着幾位摩梭族的土司，還有個裏務比寺和老少4個喇嘛。旁邊那個島叫土司島，是摩梭族最後一個皇帝居住的地方，現在是鄉政府所在地，由於導遊沒有安排，我們今天就不能去那裏了。

船緩緩移動着，黛青色的湖水如綢緞般光滑，使人有想撫摸的衝動。遠處泛起一層淡淡雲霧，蛇島、裏務比島若有若無，宛如蓬萊仙境。但我們憑直覺知道：晨曦已經移動碎步，半掩着從山的那邊緩緩走來了。破曉前的那刻沉靜讓人緊張得不敢呼吸，生怕一眨眼她就偷偷地冒出頭來，我們大家都在安靜地等她的來臨。但她真是太慢太慢了，也許是想給走婚的摩梭小夥更多溫存的時間吧？或者想讓我們更好地體驗瀘沽湖早晨的靜謐？天空淡淡的藍，有白雲在山尖縈繞着，沒有一絲風，四周一片安靜，只能聽見船漿打水的聲音，一切縹緲得如同一個夢！

“ 小阿妹，小阿妹，滿山金菊你最美，你象明月當空照，我是星星緊追隨……”搖槳的摩梭族小夥兒搖着搖着開始唱起歌來，這歌聲打破了瀘沽湖的寂靜，也放鬆了我們等待日出的緊張心理。遊客牛大哥自告奮勇要去划船，他說他當過知青，插過隊，水上工夫一般人不見得比得。他划船的架勢還真專業，一下一下，竟如水邊長大的水手。大家都紛紛給他鼓掌。

“大家快看”，不知誰喊了一句，我們擡頭一望，萬道霞光從山的後面射過來，天空一片橙紅。遠山像披着綵衣的少年，英俊灑脫地昂着頭接受霞光的'洗禮，湖水一波一波地漾着，泛起耀眼的銀光，像水鄉美妙抽象的版畫，讓人失去了想象。哈達似的白雲繞在羣山的胸前，頃刻間瀘沽湖由一位清純的少女變成了儀態萬方的貴婦人。瀘沽湖在情意綿綿歌聲裏醒了。輕舟如梭，槳櫓似夢，煙靄朦朧，波光粼粼，瀘沽湖的早晨來了！！

天變得更加明亮了，湖面閃耀着銀光，山巒由黑色一下變爲蒼翠，湖心的島嶼也清晰地浮現出來，小船和撒網的人也出現在視線裏，還有一羣一羣的野鴨浮在水面上，時爾飛起，時爾落下。那浮在雲水之上的模糊的羣山，其輪廊被霞光勾畫得異常硬朗，還有白白的一個月牙兒掛在天的那方，清晨的瀘沽湖，讓你無論走到天涯海角，都忘不了她那能看透你心靈、勾住你魂魄的藍藍的眼睛。此時，我爲什麼不是女神山上的那棵樹？

滿船的人都激動不已，有人差點把相機都掉進水裏。阿哥連聲嗟嘆，脫口成詩：

豔曉初妝碧玉顏，瀘沽青翠惹人憐。

成羣野鴨飛還落，日月爭波水漣漣。

對歌的聲音，歡笑的聲音，搖櫓的聲音，按動快門的聲音，遠處同伴吆喝的聲音，還有野鴨飛過頭頂發出的嘎嘎的聲音，聲聲入心底！

等我們到裏務比島的時候，寺廟裏的喇嘛已經起來做早餐了。院子裏一棵很大的萬年青，長着綠油油的葉子，寺廟四處掛着祈福的經幡，小喇嘛慢悠悠地上着香，還有兩隻溫順的狗四處走着。我們的來訪並沒有驚擾他們平靜的生活，他們甚至沒有和我們說一句話，也許不會說漢語吧。

回來的路上，我和阿哥都搖了很久的櫓，我們一邊搖櫓一邊唱歌，除了那首小馬教的《瀘沽湖情歌》外，我們會唱很多很多的歌，阿哥的歌聲一路都在流淌，一定也給瀘沽湖帶來了特別的記憶，船上沒有摩梭族姑娘，如果有，說不準會被阿哥的歌聲迷住，從此這湖邊就又多了一份牽掛呢！

大家玩得非常開心，又向更遠的地方劃去，繞湖一圈。摩梭族小夥告訴我們：瀘沽湖是四川和雲南兩省的界湖，面積有40多平方公里。湖上有七個小島，有一個半島從四川伸向雲南。湖的四周羣山環抱，很多獨特的木樓散落其間，那就是摩梭人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