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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麗江我在哼哼唱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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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時間都過去了,等經過的風景走過的路都散了,像一個老婆婆坐在鄉下的老屋前,抱着貓曬太陽,慢慢的想起,那些少年的光景,像一首首歌,在季節裏流竄。一不小心,就在心裏盤旋。竟是如此的平靜的溫暖。

那年的麗江我在哼哼唱經典散文

春·婉

和光同塵的一片原,有雪的春天,蔚藍在雲端,花醉了容顏。

我破碎的思念,滴穿你青青石板。塵埃流浪着的屋檐,在草長鶯飛裏靜靜參禪。一縷香,與海棠癡癡纏纏。閣樓下的少年,有風在心口盤旋,等一扇門打開神祕園,等一雙久違的眼。

傾城山,山高路遠。飲馬龍潭,揚鞭過往間。地闊天寬,尋不見,恩恩怨怨。我凌絕頂,細數平川、人煙。你在窗前,蝴蝶憑欄。綠柳金江岸,紫藤花出牆的驛站,紅了櫻桃,燦爛了杜鵑。

當雨打芭蕉,夜在誰的懷中氾濫?飄飄灑灑的靈魂,圍着火塘,暢敘悲歡。漸漸,杯中酒暖。轉角的燈,從長長的小巷裏拖出一抹黯然,一個回家的身影,有點慢,有點晚。潮溼的舊階,默默生出苔蘚,把曾有的縫隙遮掩,把寂寥裝填。

我揹着你的願,向着地平線。

一個故鄉的呼喚,是一口老井那軲轆轉動着的沙啞的叨唸。偏偏有刻刀,雕鑿這情緣,一遍又一遍。直到玉汝於成,直到瀚海闌干。

等漏斷,夢完。

我們執手相看,這和光同塵的一片原。

冬·藏

木楞房的冬天,起了幾層霜。瀘沽湖,一如既往,藍汪汪。從格姆神山上奔來的月亮,在阿夏幽谷徹夜流淌。帶着花環的姑娘,把黃昏的渡口那棧橋走出一片丹霞欲墜的模樣,情歌在雲水間遊蕩,豬槽船載着夕陽,波光粼粼中駛來一個壯壯少年郎。

一畝畝村莊,一羣羣胖胖牛羊。紅土地上翻出的黃,是文明陳舊褪色的糠。石頭路,荊棘牆,瓦寨崗。一種灰,湮沒了它們油亮的光。

像杉柏一樣挺拔,硬朗。瑪尼堆向着風離去的埡口生長。經文刻在石上,祭祀的香,繚繞着古老的信仰。酥油塗抹過的天空,顯現出超渡的儀式和神聖的喪葬。

走婚的夜歌,爲何也會如此憂傷,口耳相傳的摩梭語,誰繪得出它形象,記載這蒼涼?道得出母歌的芬芳?

瀘源崖下,把啓示思量:孤零零的在路上,尋找那片曾經喧囂的森林,夢中有一片呼聲,醒來後卻又煙消雲散,只有這歌聲,才能在湖山之外,給我一些濃濃的回想。

飲一碗蘇理瑪酒,不解意,再來壇咣噹,就着烤魚乾,醉忘在母親的溫養中,盪漾起諾亞方舟的槳,我是做門柱子的那一棵槡。

當黑爪吾島上的候鳥,銜着阿雲山的'行宮,在母親湖中央,捉迷藏。鳥舉湖灣的石灘上,也已鋪積了精美的詩篇,色澤如畫,紋理金黃。

世外高原,一個王國自由奔放,萬水千山的縱橫中閃爍着母性的光芒,女兒們紡織出她們斑斕的善良,披在身上,於是精靈出現在樂土上。

我不知道生命的極致會如何抑揚。但這裏,是烏托邦。

夏·揚

每當我想起你,就有彩虹出現在天際。每當我想起你,紛紛雨化作晴空萬里。像青梅,在碧綠的枝椏間清脆欲滴。

溫良的晨曦,有奔跑的旋律,有你的笑意,沁人心脾。城市鮮豔的路徑,高大的掩體,留下我們發酵的言語,向陽的祕密,像露珠滾落的葉子。

在我寬闊的廣場,你餵養了一羣鴿子,守護天使。沿着臺階,可以爬到邊緣,看我們走過的痕跡,看愛運行的程序。

風吹來的時候,那些當初的約定,就像藍水晶和紅水晶,碰出動心的聲音。放過的河燈,流經了誰的門。許下的願,被哪座廟認領,並供養着我們的前世今生?

撲蟬的歲月,你的白裙子白帽子晾在柳蔭裏,忘了收拾,星光照耀的時候,有溫柔的涼意。

奶奶的給你的牛角梳和羊皮披肩,還沒有出閣,一直在轉角樓裏。等你回來,等東巴爲你念誦福音。你的雲杉坪,你的藍月谷,將得到祝福,得到皈依。把熱烈的日子,吐納成平靜的呼吸。

每當我想起你,蓮花下就會多一尾放生的魚。每當我想起你,就有一塊木頭雕刻出美好的塵世。像茶馬古道漸漸的遠去,消逝。

秋·釀

喜歡離去,是因爲越留戀越悲傷。所以,這個秋天,我一直在路上。

梯田上的稻穀,回到了村莊。那些從血脈上結出的果,也瓜熟蒂落,回到了土壤。收割者,像屠殺一樣放倒了無邊無際的玉米、高粱,而汗水中流淌出的歌聲,粗獷、發黃。飄落的葉子,車輪碾過的時候,揚起一點惆悵,然後寂靜的等風雨來剝蝕它平凡模樣。透過車窗,我聞到遺忘的氣息,在曠野裏,迷茫的尋找殘香,向着腐朽的方向。

城市沒有季節,只有痛和癢,或者其它,冷暖之中,加加減減,匆匆忙忙。像一個機器吞吐着過往,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明白,就算乾癟,核大,它也是故鄉,是維繫無數羣體的場。

我穿過古城,穿過它縫縫補補的夕陽。我環遊拉市海,串起它的漁火、桃源、馬場、原著民和商幫。我在老君山喝一碗彝家的酒,圍着火塘聽創世紀到天亮。想起站在黑龍潭五孔橋中央看到的玉龍雪山白髮三千丈。我不明白,一雙鴻雁爲什麼在潭裏投下影子,一趟又一趟。四方街,有來自叢林的喧囂,像氣球在膨脹。高路徒步虎跳峽的那個傍晚,我看見懸崖上那月半彎,切割出的長江。

喜歡離去,是因爲每一次的尋找,都讓人頑強。所以,每一個秋天,都要有遷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