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的無限尷尬散文

又到了剃頭季，頂着一頭幾釐米長的發走進理髮店。坐端正，理髮師眯着雙眼，上下看了仔細：“理個三七分吧！”我拋出一句：“越短越好。”“短了不好看。”“沒事，小姑娘不會看上我，我也不會再有第二春，沒事！”理髮師搖搖頭，猶豫着不敢下剪。我給他壯膽：“就這麼剃，難看不怪你。”理完髮，瞅瞅鏡子裏的自己，短髮把自己的形象襯托得更醜了。不過，沒事。走出理髮店，陽光照在頭上，顯得更亮了。接下來的幾天裏，所有熟人看我的目光都是異樣的，我似乎成了動物園裏的稀有動物。

冬天到了，我最怕冷了。年輕時，溫度再低，也只是穿兩件衣服，把風度給顯出來，把帥氣給裝出來。現在，人到中年，回到家就喜歡窩在火爐盆上，世間萬物，數太陽公公最親。若是腳下烤着火爐盆，再蓋上一張毯子，頭上頂着太陽，這於我眼裏是天底下最大的享受。外出時，身上裹得像糉子一樣，避免冷風襲人，把可憐的溫度再降低點。脖子上包着圍巾，身上穿着羽絨服，腳上再套上一雙大棉鞋。大棉鞋最顯眼了，大大的，可以當搖籃了，鞋底厚，毛線粗，怎麼看都像是老人穿的。我這麼走在街上，還順帶去校園逛了一圈。女同事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學校裏的工作千頭萬緒。年輕時有相當一股子幹勁，週末不休息，連續兩天去學生家家訪，就爲了瞭解每個學生的家境，好因材施教。那時候，不計較得失，再苦再累也毫不在乎。現在人到中年，總喜歡拈輕怕重，一旦有不願意的`或者額外的工作加到身上時，總是無數的抱怨，即使不在人前，也在人後。這不，學校又要我們下載APP，給投個票之類。心中那是一百個不願意，一千個牴觸心理，總覺得自己教好語文，當好班主任就足夠，爲何又添三加五的？最後，事情是做了，但心情不太愉快也是肯定的。

小時候，一張嘴最喜歡吃了，最好嘴裏不得空，把肚子填得飽飽的，這才最好。到了中年，不愛零食了。從超市裏買來零食，擱在抽屜裏一兩個月也不願意動，直到發黴、過期爲止。同桌買來小吃，我拿起筷子夾上兩個清明果，光看着就飽了。同事說：“吃啊，多吃點。”我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以前，最不喜歡走路，要是爸媽叫我去傳個信之類，臉色立刻晴轉多雲。到了中年，越來越意識到身體的重要性，去哪都要走路。每天不走上一萬步，似乎對不起自己。熟人遇到了：“沒開車嗎？”“噢，噢，走路挺好的。”其實呢，走路是挺好，車也買不起。因爲上有父母，下有子女，肩上的負擔可重了，咱家又沒錢。

人到中年萬事休，似乎一切都成浮雲，任何功名利碌已經遠去。最適合邀三五好友，品幾杯美酒，嘗幾味佳餚，這就足夠。你看，連當年叱吒風雲的迪克牛仔也捧着保溫杯逛着街，更何況我等凡夫俗子，靜靜等老吧！

真該這樣嗎？答案如何，只能自己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