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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某日》單曲循環寫下的故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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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五十一個年頭,在這個廣場看到了又一個太陽升起,同樣的人羣涌動、擁擠、嘈雜……

《冬某日》單曲循環寫下的故事散文

一片鮮紅的紅葉落在他腳下的一堆菸頭上,砸起一小撮灰燼,擡起腳在灰色地面用力抖了幾下,扔下夾着的菸頭,彎下腰擦去頑固的菸灰。

雖然,這雙鞋已經退盡原本的色彩,成了尚未升起的太陽的早晨的天空一樣的灰暗。他還是儘量不讓它變得更灰。

以前,他不像現在,即使身上的衣服與外界的絢麗那樣格格不入,但始終乾淨,整潔。

變化在她的歌聲裏……

五年前的一天,他租住了十年的那個破房子,換了不知道多少的房客,又來了一個新的房客。

他並不關心這些,到晚上12點拉完黑摩的回來已經很累了,在外面隨意買了一份炒飯當夜宵,吃完直接躺在用木板搭成牀上裹着被子想着明天的事。

認識的一個兄弟約好了,明天晚上去二十里外的一個廢舊工廠偷些銅去賣。這樣的活計,他幹過的也不少。

以前他一直小偷小摸一些電瓶車和摩托車之類的維持生計,後來一次失手,進去呆了些日子。出來後,照鏡子發現頭髮不知不覺已經白了很多,背也不再那麼直。

那以後,他不再碰以前的活,,從二手渠道買了輛摩托車拉客。

不是不想找份穩定的工作,只是沒有一技之長,沒有文憑,也沒有年輕的資本,再現在那些人力密集的工廠都被趕走後,他找不到可以謀生的工作。

突然,他聽到隔壁一陣女人的歌聲傳來,他沒聽過這個歌,雖然現在手機都能聽歌,但他的手機是老式的只能打電話的,他不會用現在人用的智能機,而且聽歌不屬於他的生活。

和女人聲音傳來的還有一個小孩子的說話聲。他不知她唱的好不好,但他覺得很好聽。她在哄小孩子睡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睡着了。那一晚,他在夢裏似乎憶起了一些早已忘記的畫面。

他還是很小的時候,在他的老家,母親帶着他獨自生活。他沒有父親的記憶。

晚上,在外忙完的母親頂着頭頂的月光打開院子門,吃完放在鍋裏一直熱着的飯菜,便幫他洗漱睡覺。

他的母親不會唱歌,但每次都和他聊天,直到他睡着。他記不起都說些什麼,只記得他說完的那些話,母親會很開心,然後每天更忙。爲了送他去學校。

後來有那麼一天,村裏的其他人都來了他家,然後幾天後,他只剩一個人,不久他離開了那個地方,再也沒有回去過。

時間依舊前行,一切都不緊不慢的,沒有一絲波瀾。

一天,他照樣回到他住的地方。聽到旁邊傳來小孩子的啜泣,是那個新鄰居的小孩子在門外哭。

這是他們當鄰居半個月來,第一次見面。每天大家都是早出晚歸沒有碰過面。

當那個穿着樸素但整潔,頭髮也仔細束着的女人回來時,已經是凌晨。

把逗着玩了一個小時的小孩子給她送過去,她把他邀請去坐了一會,一直謝謝他幫她帶着孩子,給他倒了開水,又把家裏的點心給他端出來。他有些不習慣她的熱情,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也知道了她獨自帶着孩子,白天在外面工作,這天是沒趕上回來的最後一班公交。

他回到自己屋的第二天,想起她屋子裏的情況,雖然小,牆上斑駁的白灰掉落,但房子裏井井有條,沒有亂糟糟的。不像自己這裏,似乎基本上沒收拾過吧,除了年末整理一下。

這天早上,他把自己屋子裏打掃了一遍,包括所有角落的灰塵都清除了,還把堆雜的`沒用的都扔了,衣服全都洗乾淨收進了櫃子裏。

然後,出去拉客人。中午的時候,他去了理髮店把自己的頭髮剪成了整齊的短髮,把參差不齊的胡茬全都刮乾淨了。

自那一次以後,他們的關係熟悉了很多。大家都適應了鄰居的角色。

他經常在她晚了回來時幫忙帶孩子,而她就在回來後來他那裏領着孩子回去,偶爾帶一些吃的送他。第一次進來時,她說你這屋子整理的好乾淨。他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從那以後他的屋子一直都是乾淨整齊的。

有一天,她遇到了麻煩來找他幫忙。

幼兒園打電話給她,孩子生病了,很嚴重,讓她去學校。她一時間到不了學校,就找他幫忙送孩子去醫院。

他聽了電話,安慰她別太擔心,然後趕緊拿着存摺,取了錢立刻趕往學校。好在孩子問題不是太大,錢花出去了,孩子一個星期後出院了。

她一次拿不出這些錢還他,只能一點點的慢慢還。他說,沒關係的,不急,你的情況我知道。

他們的情況誰也不比誰強到哪去,所以他懂。可正因爲懂,他抽的煙才更多。

一個月前。

早上,她來敲了他屋子門,她告訴他,她要搬走了。他記不起都說了些什麼,當時他的腦海有些混亂,她走後,他把桌子上的一包煙抽完了。

他知道,她和一個男的要組成一個新的家庭,那個男的是個老實人,對她們母女都很好。

昨天,是他五十一歲的生日了,以前他從未在意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只在她問題過他生日後,他纔想起了還有這回事。這幾年她都會在他生日這天買來菜,做一頓飯,替他慶祝。

從昨天開始,一切又回到了過去,他買了幾瓶酒,和一袋子熟食,在這個白天熱鬧的廣場,從凌晨坐到了五點,臨近秋日的夜晚有些冷,即使他穿了好幾件。

此時天空是灰的,太陽還要很久纔出來,也可能不出來,雖然天氣預報說是晴天。

廣場已經有人忙碌的年輕人路過,雖然臉上和耳朵凍得紅了,他們穿着得體,除了偶爾跺兩下腳,嘴上咒罵兩句,卻始終保持着微笑。

多少人在寒冷中保持着優雅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