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媽的分量抒情散文

電話裏，聽說我要回家，您早已迫不及待，苦苦盼望一年的心終於可以實落。“這樣別買了，那樣別帶了，媽媽只要你回來呆兩天……”您一遍又一遍地囑咐，聲音裏滿是歡喜，每次回家您都這樣的欣喜，我又何嘗不是呢？

見您那一刻，我的聲音已不再那樣洪亮，心裏那股暖流頃刻間淹沒了那一聲“媽……”的響亮。這時，您反倒更像個孩子，歡喜全在臉上，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媽媽……我回來了。”。

每次回家，總有一桌子我最愛吃的菜等着我，還有您筷子夾來的滿滿地愛。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儘管家裏缺水，它也一定是剛洗過的，一定是那股屬於媽媽的味道。媽，我知道，您是捨不得我長大，捨不得兒子遠行，您想讓我夜夜都枕着您一針一線爲我做的繡花枕頭入睡。

每一次您叫兒的乳名，我都能感覺到您心裏的溫暖。您總是會盡量多喊幾聲我的乳名，因爲我不在身邊時，你只能在心裏喊，那種思念兒子的味道，遠在程海湖畔的每個夜晚我都能體會到。媽，我能讀出那聲“老開兒”的分量，它彙集了您對我全部的希望和愛。

家裏總是有做不完的活，這些年，總感覺您和爹爹不如從前那樣輕鬆了。歲月悄悄地在您們的額頭挖了深溝，還把老繭留在您們手心裏，您們都老了，做什麼都不利索了，記憶力在減退，黑髮在減少，與日俱增的只有對兒子的思念和愛。每次回家，我都想把所有的活做完，不再讓你們去勞累，可是，可是我再怎麼做也沒能做完。

每天最早起牀的總是您，媽媽。說好了您多睡一會的，可我還是不如您起得早。這就是媽，全世界只有最偉大的媽會這樣。生活了半輩子，您從來沒有睡過一次懶覺，從小我便不用去學習什麼是勤勞，因爲它一直伴隨在每個日出日落的你的身影裏。

都說兒子和媽的感情勝過兒子和爸，我想可能專指交流這個層面吧。在我眼裏，爸爸是最樸實能幹的，甚至憨厚得教人心疼，只是，爸爸也不愛多說話，從小對我們都是無聲和嚴厲的愛。您呢，總喜歡問寒問暖，因爲您說這是您的責任，爲了我，大字不識一個的您竟然學會了記電話號碼，而且從沒有翻錯過。那個在我看來凌亂不堪、字跡歪歪倒倒的本子裏，角落裏記一個、中間記一個；正着記一個、反過來記一個……這些對於沒讀過書的您無疑是很困難的，但是，爲了這個家，爲了生活，爲了我和哥哥，您硬是把我教的數字全記住了。這不是愛，又是什麼呢？

自從兒子結了婚，你便多了一份愛。對她關懷的話，更多的您是對我說，這裏有一部分來自語言的障礙。我知道，有時候您也不善於去表達自己的愛，而是把它們轉移到看似並不起眼的一件東西，比如那雙繡花鞋、那一個個親手餵養的土雞蛋……您總是時常地叮囑我：“要好好待人家，要替媽媽照顧好她，離這麼遠她想吃什麼也不能給她做……”。媽，我知道您打心裏心疼她，我也會的。

回家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在這幾天裏，您變得一天比一天“嘮叨”，尤其在給豬雞餵食的時候。“媽媽……”，您是想到我即將離家心裏不捨，那些“嘮叨”都是對我的.愛。爸爸總是靜靜地抽着煙，偶爾從嘴裏蹦出的還是那幾個字：“水文這工作雖然不能升官發財，但它是神聖的工作，再怎麼都比咱老農民強！”。在這個家裏，每一次鍋碗瓢盆的磕磕碰碰都是愛，它們全部都會發出愛的聲音。

離別的前一夜，您總是不時地開燈不停地看手錶，您希望時針能給我們多留點相聚的時間，我也想時間不要再前行，媽，我也不想要離別，只是我得努力讓這樣的離別一次次的減少，我得努力讓我們天天聚在一起。媽媽，爲了您的這份堅守，爲了爸爸的那句話，我一定會努力的。

每一回，您都會收拾一些好吃的讓我帶走，您是想讓我遠在麗江也不要忘記媽媽的味道。清晨，您依舊第一個起來，在鍋爐邊忙來忙去，爲我煮一碗香噴噴的麪條。您總是要把我送上車，等車子再也看不見纔會轉身回家，我知道，每一次您都會流淚，這也是我不要您送的原因。“媽……”，讓我多叫您一聲媽媽，兒子對您的愛都在這個聲音裏，一直伴您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