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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回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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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很容易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有些感慨有些奇特,但回到記憶中的,都會引起一絲微笑。

兒時回憶散文

不知道爲什麼,小時候會引起很多家禽牲畜的厭煩,被鵝鉗過被公雞叨過被豬攆過,也曾無數次的吸引毛毛蟲光顧,就是現在,毛毛蟲依然與我相好,不知什麼時候,就光顧我,與我貼身問候。但最慘的當是與一隻大鵝的交情了。

我的小孩是從一首詩裏知道鵝的大概的:“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拔清波。”我的小孩在沒看到真物之前對鵝的看法是大大的鳥,他總是分不清天天鵝與家鵝的區別。他從這首詩裏看出這東西很美,長長的脖子向天的方向伸展着,白毛映襯着綠水,紅色的腳掌在清清的河水裏劃來劃去,多麼美!他只是不明白,這傢伙唱歌的聲音是怎麼樣的?我想了好久也學不上來。而我,對鵝有深刻的體會,那是因爲,我是以一種慘烈的方式真正認識它的。

小的時候,鄰居家都養鵝,鵝下的蛋很大,煮熟了拌上醬油,那滋味沒得說。爸爸媽媽上班沒空,但也尋思着養幾隻大鵝,下了蛋,醃鹹了吃,那蛋黃大大的,拌在飯裏很香,這念頭一直在我上小學三年級後才實現。之前,都是鄰居送來才能吃上的。所以,我一直以爲鵝是我的好朋友,因爲它的蛋我着實愛吃。直到我六歲的一天,這想法完全破滅。

媽媽工作的醫院院子裏有一口水井,我很愛在水井邊玩耍,在井把上打悠盪,還能一股股壓出水來滿足我的好奇心,我一直納悶這水爲什麼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且像放了糖一樣的甜。這天和往天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玩水的地方多了一隻大鵝,頭頂上有一個大大的紅包,時時歪脖看我的樣子很威武。

醫院裏很安靜,我甩了涼鞋,肆意地在井邊繞來繞去。大鵝低着頭在啄着水裏的什麼。我沒有害怕,我在繞來繞去的時候,就繞到了它的身邊。我也沒有覺得如何,它也許是鵝中的大人了,我可是小孩子,它也得讓着我的,因爲,我喜歡到它站着的那個小坑裏涮涮腳,我還曾經把小蝌蚪放在那個小坑裏。所以,我伸手友好地拍拍它的腦袋。這可不得了了,它不接受我友好的表示,只見這看似忠憨的'大鵝驀地梗直了脖子,長嘴向前伸着,哦,不,向我伸着,整個身體繃成了一條線,恐懼激發本能,我轉身就跑,我想,當時我應該大叫了一聲,但我忘了到底叫沒叫。我跑的結果是大鵝比我跑得快,我想它可能是沿着地面飛起來了吧,總之,它鉗住了我的後腰下面,就在臀部和腰部中間,位置很準,正好可以和我一同跑步的高度。這時我由恐懼的大叫變成了慘叫。但我一直沒停止跑,我想甩了它,我感覺它很沉,我還是跑得很快,可是它的嘴巴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居然甩不掉它,它陪着我一直跑。疼痛那時不是問題,恐懼的意識已經戰勝了疼痛。

我想,諾大的醫院被我連綿不斷的慘叫震得全體出動了,還打着吊瓶的病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醫生,連後院住院部的病人都出來了,我只聽到亂七八糟的喊叫聲:“打它,打它,”“使勁拉”“踢它肚子。”沒有用,大鵝還在我的身上鉗着呢。好象當時我在跑的時候,後邊跟了好幾個人跑,我聽到媽媽刺耳的尖叫聲,好象是告訴我停下,可是,媽媽,我怎麼能停呢,我這樣跑它還跟着我,我一停,它不是要吃了我嗎?其實當時我肯定沒有想到這些,我不知道我爲什麼不停地跑,後來一個大個子醫生迎面彎腰攔腰把我抱起來,我差點把他給帶個大跟頭,他跟我說:丫頭,鵝沒了。我喘着氣回頭望去,是的,那可怕的大鵝沒有了。然後,我就不知道什麼了,好象睡了很長時間。後腰下面清清楚楚一個圓形凸起的紫色痕跡,很長很長時間纔下去。

從此,鵝在我的腦子裏印象不再是憨憨的了,由此得了後遺症:非常怕鵝。

初中的時光很快樂,但有一段時間是不快樂的。我家的後院劉家不知道什麼孵出了一羣小鵝,剛開始,他家放養出來的時候,它們還是兒童,我瞧着也好玩,黃色的絨毛,歪歪邪邪走路的樣子,怯怯地叫聲。但這幫小傢伙長得太快,不幾天的功夫似乎還沒經過少年時期就長成了青年。嘴巴也變紅了,毛也變白了,最可怕的是它們走路時昂着脖子側着的頭小眼睛在瞧我的時候,我的後背就開始冒冷氣。所以,我放學回家手裏要拿着一個小棍子,以防不測。它們還真不客氣,總是在我家大門邊吃吃戳戳的,那是我必經之路呀!早晨還好,我早早就上學了,等中午放學回家吃飯當口,它們正聚在我家大門口,我遲遲疑疑膽戰心驚地走過去,它們一叫一伸脖子我就逃跑。如此反覆,要糾結好久才能進了家門。這情形有了很多次之後,終於演練成真。

有一天中午放學後,我試探着走近我家大門的時候,它們歪着脖子瞧我,大熱的天我冷汗直冒,我實在控制不住恐懼的心了,聲嘶力竭地喊:“媽,媽,快來給我開門啊。”只可惜,聲音還沒全出喉嚨呢,鵝們就張牙舞爪跌跌撞撞地向我衝來了。我回頭就跑,好在,我家離路邊只有50米之遙,很快我就跑到大馬路上,於是,路上的行人們剛剛與我同行的同學還有對面鎮政府剛剛散會出來的人們都看到一個很有趣的景象:一箇中學生,穿着一套藍色的青年服,手裏拿着一根棍子沒命地奔到路對面,喘息未定地回身嚴陣以待,可是,好整以暇的鵝們卻適可而止了。好象不屑與我一戰。其實,我又何嘗不希望它們停止呢。從此後,只要看到鵝們在我家門口徜徉,同行的同學一定就會陪我到門口,直到我安全地走進門。他們很奇怪鵝們對我的敵意,我也奇怪,鵝們除了對我怒目相向外,對其他的人友好得很。爸爸總是告訴我要勇敢起來,可是,我怎麼勇敢得了,爸爸永遠都不會,一些根深蒂固的恐懼是消除不了的。鵝們於我來講,就象敵人。

這種情況持續了二個多月後,爸爸終於被我每天中午到家時慘白的小臉感動了,放下身架,到後院鄰居家說明了一下情況。後院是很實在的一家人,從此後鵝們就失去了自由,在他們家的院子裏游來逛去,瞧上去很無奈的樣子。不過,在我經過的時候還是會很威武地叫着給我聽。

離家到外地上學之後,這種情形少了,每次回家看到鵝都躲得遠遠的。它們也變得大量起來,不和我計較了。但的內心裏確實還是在遇到鵝時暗暗恐懼。

有一次,家鄉的同學邀請我們回家鄉玩。我們一行人開着兩輛車浩浩蕩蕩回到家鄉之後,看到家鄉更大的變化,家家都起了小樓了,家禽牲畜們都由專業戶餵養了,再看不到鵝們散養時那般自在。

偶爾還能看到路邊的大鵝,也沒有那般恐懼,因爲身邊有很多的同學,膽子自然也大了,湊上前去,呱呱叫兩聲,我看到大鵝瞪着小眼睛側着頭看我,很迷惑的樣子,它一定在想:這人真無聊,好好端端的,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