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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瓷板畫的佈道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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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兌石:南昌瓷板畫的佈道者

南昌瓷板畫的佈道者散文

樑兌石,別號石廬

這個名字叱吒一時,對於老南昌百姓來說如雷貫耳,幾乎家喻戶曉。奇怪的是許多文獻上竟查找不出他準確的生卒時間,常以“不詳”或“?”來表述,甚至其師是鄧碧珊還是王琦亦各執一詞。

南昌瓷板畫在樑兌石時代上演了一幕五味雜陳、高潮迭起的悲喜劇,充滿戲劇化色彩。樑兌石的活躍期在二三十年代,以教父姿態出現的樑兌石成爲當時南昌瓷板畫的藝術領袖和佈道者,使這門藝術深入人心,空前繁榮,儼然進入南昌瓷板畫的黃金時代。

樑兌石勾起一個城市的集體懷舊,這種深情的懷舊要追溯到九十多年前,一身志氣的樑兌石從江西省立甲種工業學校,即饒州陶業學堂學成歸來,規劃着自己和南昌瓷板畫的前途。

藝術的敏感與商業的嗅覺兼備的樑兌石,讓南昌瓷板畫擁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在景德鎮之外創造了瓷的奇蹟。樑兌石給南昌瓷板畫賦予“經營”這個關鍵詞,涵蓋經營人才和市場,他的經營法則無疑具有超前性。

他盯住南昌中心城市的輻射力,以及這裏的便捷和繁華,而且把“肖像瓷像”的牌子掛在車水馬龍,如今的中山路上。

樑兌石是民國時期瓷器彩繪的名家,更是商業的奇才。他的名號與麗澤軒的堂號密不可分,他不惜店面的昂貴,更不惜大量從景德鎮購進白胎瓷,用自設的紅爐燒製,從此在麗澤軒這個平臺上踐行着自己的運營理念。

麗澤軒成爲這門藝術在南昌的第一個金字招牌,樑兌石和他的團隊將瓷板畫的欣賞功能擴延到實用功能,從奢侈品過渡到必需品。同時他的麗澤軒不但是產品營銷的集散地,也是諸藝人的工作室和培訓基地,麗澤軒對南昌瓷板畫藝術的發展居功至偉。

其一:樑兌石的人才意識。

麗澤軒集結了樑燮亭、吳月山、楊樹藩、遊家發等工藝名家的豪華陣容,並採取師徒製爲南昌瓷板畫的未來準備了後備骨幹,楊厚興、鄒崑崙、楊知行等一批日後的.大師在這裏踏上南昌瓷板畫的藝術征途,樑兌石本人也在百忙之中創作及授藝於晚輩。

如今南昌瓷板畫的藝術家多少都免不了與麗澤軒瓜葛,一個消亡多年的瓷莊依然保持着它的餘威,它顯然是這門藝術的黃埔軍校。

其二:樑兌石的品牌意識。

在樑兌石看來,工藝美術品也要有品行和良知,他努力把“樑兌石監製”打造成一種信任。

從麗澤軒出來的產品價格不菲,卻依然求購如雲,訂單不斷,這就是品牌的號召力。樑兌石對產品的要求是嚴格的,以解決南昌與景德鎮的差異性,確保麗澤軒的瓷版畫是質量的完全保證,爲此不惜用上自己的名字,他不允許任何劣質來玷污自己。“樑兌石監製”尤同合格證,代表着精細的做工和上佳的品質。

其三,樑兌石的聯合意識。

他的胸襟是寬闊的,正是這種胸襟使得南昌瓷板畫作爲小畫種卻沒有缺失它的寬泛,這也是一個藝術家氣質的商人罕見的品格和高度。

樑兌石深知合力的優勢,正是這種力量和優勢使瓷板畫成爲南昌地域文化的突出代表。他不忌諱同行的競爭,反而大力扶持,毛滌然及其父在樑兌石的麗澤軒進入南昌前後也在子固路開設了肖廬瓷像館,稍後又有周緒宏的留芳瓷像館、喻道明的麗芳瓷像館,規模較大的還有西大街的中華瓷莊,這些瓷像館應運而生,且呈燎原之勢。

儘管這門手藝在景德鎮、九江、上饒等地均有,但因爲南昌的從業人員、規模、普及性和對外影響力首屈一指,故稱謂:南昌瓷板畫。

樑兌石的公子少石先生想恢復當年麗澤軒的榮耀,抗戰之後籌建了新麗澤軒,但都無法超越麗澤軒的輝煌,它是南昌瓷板畫史上永遠的豐碑。樑兌石活在每一塊“樑兌石監製”的瓷板上,他給南昌瓷板畫樸素的文化元素,依然讓我們內心萌生綿綿的懷想。

不可忘卻的:一是瓷上肖像畫成爲南昌瓷板畫最重要的體裁,以至相當長的時間,人們把瓷上肖像畫等同於南昌瓷板畫;二是藝術竟然與尋常百姓沒有了任何隔膜,深入到千家萬戶,南昌瓷板畫旺盛、蓬勃的生命力,象種子找到了泥土,在消費者的虔誠中加速度地傳播,伸展着密稠、粗壯的根系;三是在深厚的羣衆基礎上,逐漸確立南昌瓷板畫的概念。

日本軍隊逼近南昌,攪亂了這座城市的安寧,夭折了樑兌石的藝術理想和商業雄心,南昌瓷板畫草草結束了它的第一次風潮,樑兌石也不幸在逃往巴蜀的途中遇難。

一個南昌瓷板畫的佈道者,被日本人的投彈粉碎,這是樑兌石個人的悲劇,也是南昌瓷板畫的疼痛。

不過,我在一篇文章中寫道:

日本人的戰機仍下炸彈將這個藝術生命終結,但瓷畫像的藝術並沒有因爲樑先生的去世而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