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小樹散文隨筆

窗前的小樹（初冬篇）

還沒到立冬，連着下了兩天的秋雨，瀋陽氣象意義的冬天提前來到。

雨裹挾着雪花在空中飛舞，冰冷潮溼讓東北的初冬有了南方的溼冷。瀋陽氣象意義的初冬讓姑娘們還沒得及展示秋裝，厚重的冬裝就粉墨登場……

瀟瀟秋雨中，落葉如晚場舞會的紙屑鋪天蓋地、紛紛揚揚……

滿目蕭瑟的景象，令人心裏生出萬般感慨。凡事都有鼎盛與衰敗。

走在落葉與雨水、雪水混合的甬路上，撐着一把傘，將自己掩埋在夜色中……

風，在夜色下怒吼着。不時有葉入懷，真懷念那綠意盎然的春夏。

踏着夜色走回不算溫暖的小屋，端起一杯熱茶，驅散初冬的寒冷，佇立窗前觀看夜色中的小樹，夜色中的小樹迎風搖曳，紛紛揚揚的葉子飄落一地，有幾片葉子竟然落到窗臺上。望着窗臺靜臥的葉子，心生感慨，那枯萎的黃葉還沒等到霜降就已經走向暮年。葉子從鵝黃到深綠再變成了枯黃，走完季節的輪迴。

葉子走完季節輪迴，也就完成了使命，如今正了無牽掛地離開枝，飄落大地，實現了落葉歸根的夙願！

落葉歸根：也許當春天那一抹新綠悄然吐絲的時候就在葉的基因中被釋放出來。春天的那抹新綠曾讓我心動，窗前的小樹曾給我多少欣喜多少希望，每當我有些頹廢的時候，看到了新綠就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憂傷，努力修正人生的方向。每天凝望小樹成了多年的習慣，尤其夏季望着滿樹肥碩的葉片，令人耳目一新。當看到人們在樹蔭下乘着涼話着家常時，曾感慨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寓意……

小樹也成了鳥的棲息地，不知道從哪飛來的小鳥唧唧喳喳地落滿了枝頭，鳥的鳴囀令被繁忙窒息的都市有了靈氣。

我曾多少次在深夜中望着小樹發呆，曾多少次爲小樹謳歌，雖然我的歌喉不那麼動聽，但那是我心中的歌，我想小樹能聽懂，不然怎會在炎炎夏日給我送來絲絲冰涼！

當樹的影子印在窗紗上的時候，影子隨風搖曳，我的情愫葉片也隨着思緒搖曳……

懷念那枝葉茂盛的夏季，更思念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鳥，我的窗臺曾經成了小鳥光顧留戀的場地，鳥的鳴囀劃破黎明的上空，無數次把我喚醒。是鳥兒的奔忙讓我有了晨練的習慣，是鳥的早起讓人們知道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是鳥兒的雀躍讓我心情大好。如今葉離開了枝，鳥兒不知道去向哪裏？窗臺也如樹枝一樣光禿禿的有些冷漠。

懷念那些枝繁葉茂的日子，懷念窗前小花池裏五顏六色的花，還有那些小草和低矮的灌木叢映襯着樹的偉岸與颯爽英姿……

如今小樹已近孤零零地佇立在窗前，葉子還在和它告別，雖然現在不像昨日那樣紛紛揚揚，成羣結隊離開枝，但也是三三兩兩的結伴同行。不知道樹的世界是否也有長亭連着短亭的離別宴，是否也有：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依依惜別！

我想萬物皆如此，樹的世界一定在冬季舉行了盛大的告別晚會，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葉眷戀着根，依戀着泥土，不肯隨風漂泊……

窗前的`小樹請你不要落寞，你至少還有我。我每天注視着你，和你惺惺相惜，我們在今後的漫長的冬季裏，一起迎接那縷縷晨曦，一起欣賞着新月彎彎，一起遙望着深邃的夜空。雖然鳥兒離開了你，讓你冷清，但你不會感到孤單，至少還有我，我可以每天和你說說話，因爲我們心靈早就默契相通。在今後漫長的日子裏，一起歡喜着漫天飛雪，一起面對着北風呼嘯，一起目送着夕陽西墜。你的世界有我，我的世界有你，我們一起忍耐，一起祈盼着春暖花開時，一起祈盼着你綻放雪白花蕾時，祈盼着你的枝頭上再吐新綠絲……

窗前的小樹，你知道嗎？你總能給我希望！你的堅韌，你的頑強，你的不畏酷暑，不畏嚴寒，即使冰凍三尺你依然挺直了脊樑，傲然風雪中。你已經是我學習的榜樣！這些當然你不知道了，因爲你覺得這些對你來說很平常的，就因爲這樣我才喜歡你。

窗前的小樹，你有過彷徨嗎？你有過落寞嗎？你有過傷感嗎？你有過欣喜嗎？雖然你現在不能正面回答我，但你落寞的身影告訴我這些你曾經歷過。如今葉離開了你，你肯定在彷徨，擔心今後的日子怎麼過，不論怎樣的彷徨與落寞，你總能挺過來，度過漫長的冬季……

你肯定落寞過，春季的繁花曾讓你飄飄然，多少人喜歡你，當繁花不再時，你並沒有從此消沉下去，而是頑強地吐着新綠，在春寒料峭的乍暖還寒的季節，迎着寒風頑強地綻放……

你有過傷感嗎？肯定有！因爲一些無知的人對你說三道四，說你遮擋了人家的陽光，說你並不美麗，而你沒有頹廢下去，而是給人們撐起了一片陰涼，讓那些人閉上了嘴……

你有過欣喜嗎？肯定有！當一羣小鳥嘰嘰喳喳地從南方遷徙過來，來到你身旁安家落戶，你一定興高采烈，比我還要高興吧，當鳥的小寶寶出生時，你一定欣喜若狂，因爲那樣的場面我看不到，那些鳥兒防備着我，對你從來就不設防。

如今你光禿禿的枝椏上，一定留存着美好的回憶，那回憶中有春花的爛漫，有新綠的錦繡，有鳥兒的棲息，有第一場春雨的滋潤，有第一道閃電的劃過，有那第一聲春雷的驚天動地，還有2007年春季那場難忘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