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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尺櫃前酒花香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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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浙江紹興,不能不想起文學巨匠魯迅先生,這是魯迅先生的出生地,他的老家。我瞭解魯迅先生,還是從他的小說,“一件小事”開始的。那時我還在讀小學,課本里的一件小事,完全展示出了魯迅先生,打心裏對於勞動者——一個拉車伕的欽佩和熱愛。魯迅先生的這種高尚的情懷,爲勞動者高歌的思想品德,真的深深地感染了我,使我對他更加崇敬。

曲尺櫃前酒花香散文隨筆

2018年的春節,我與家人有幸來到浙江紹興。一大早,我們就從紹興下榻的酒店驅車,來到越城區241號的魯迅中路的魯迅故里。我們先將車子停在一處比較僻靜的停車場,然後融入老街上擁擠的人羣。人羣裏,有來自全國各地,及世界各地的旅遊者。他們大部份也都和我們一樣是慕名而來,大家都想一覽這位久譽盛名的魯迅先生,看一代名人當年到底是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裏?

老街上,人潮涌動,不時傳來幾聲商家的叫賣聲。街的兩側,紹興水鄉晚晴時的建築風格,古樸典雅。屋檐下,各式店鋪的牌匾依舊醒目,一切都是當年的傳統模樣。由於魯迅故里,每天對外只發放四千張門票,而且還是免費的,想要進去觀瞻的人不計其數。我們到達現場後,看那排隊領票或要進入魯迅故里的長龍一眼望不到頭,我們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明顯地感覺到,我們這幾個人是很難進去了。

魯迅故里,可以共分爲四個地點參觀。它們都分別在這一條古色古香的老街上。拿到門票的遊客,同時可以遊覽這四個景點:有魯迅祖居、三味書屋、魯迅故居、魯迅紀念館等。人太多,我們拿不到門票,一家人只好沿街遊逛,領略水鄉的別樣風情。臨街的水道里,兩頭尖翹,船頂形成半圓型的烏篷船彼來此往,穿梭不斷。尤其更使我好奇的是,那戴着舊氈帽的老船工,不是用手而是熟練的用他們的腳掌把舵划船,這是我在其它水鄉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一大風景。

中午小憩,我們一家人從古街的另一頭走回來,想在這與魯迅紀念館相鄰的咸亨酒店吃午餐,體驗一下當年“孔乙己”的感覺。這樣,我們也算彌補了一些沒能進入魯迅故居的缺憾感。

咸亨酒店,是百年老店。據記載曾始建於清光緒甲午年的1894年。因爲魯迅先生一篇孔乙己的小說,而名聞遐邇。

清光緒甲午年間,魯迅的堂叔周仲翔等人在此開設一家小酒館。爲了生意興隆,特意取了個吉祥的名子:咸亨酒店。如今,酒店雖然經過了一番大型的改建、擴建,但仍然沒有改變它原有的風貌和晚晴時期的建築風格。橫書白底黑字的咸亨酒店的四字牌匾、當街的曲尺櫃、櫃端“太白遺風”的青龍牌,牌下面的青瓷壇、藍邊碗等物件,都保持着當年的樣子。

走進酒店,就餐的人很多。門口的曲尺櫃前,打酒的食客接連不斷。這時,兒子去排隊拿號。兒媳和孫女、奶奶去找坐位。我則佇足在曲尺櫃前,聞着花雕酒的香氣不肯離去。我在回想:當年的孔乙己,穿着一身破舊的長衫,滿嘴的之乎者也,是不是就站在我現在的位子,口嚼着茴香豆喝酒的呢?

我吸食着酒香,回味着那久遠的故事,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瞧了一眼,酒店門口那孔乙己的雕像。心裏由衷地升騰起一股對孔乙己的憐憫、同情的感覺。魯迅筆下的孔乙己是一個落魄的書生,因爲自己不會營生,沒有進步,好吃懶做,越過越窮。以至於後來走到了偷竊的程度。但孔乙己,來咸亨酒店曲尺櫃前喝酒,從不賴賬。每次喝酒一般都付現錢,要是實在口袋裏沒有錢,暫時記在粉板上,不出一個月,定然還清。

孔乙己是舊中國,窮困潦倒的書生。這些人往往內心都有着一種“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清高。他們儘管在科舉的考試中沒有如日中天,事業和生活上也一事無成,可他們也不願放下自己的身段。孔乙己沒有生活來源的時候,儘管自己以偷竊爲生,但他仍然會幫助孩子們認字,給圍在自己身邊的孩子們茴香豆吃。茴香豆雖然是一種簡單的食品,但在那物質匱乏的`年代,對於孔乙己這樣的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啊。這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孔乙己,穿着破長衫,口若懸河,之乎者也的特性,就完全了證明了這一點。孔乙己是一個唯一穿着長衫,站在短衣幫裏喝酒的人,因此,他不免成爲了大家的笑料。

“老爸,給你這張打酒和茴香豆的小票,”兒子突然招呼我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你在這裏先拿酒,取茴香豆,我去裏面再排隊端菜去。”

“好嘞。”我接過兒子遞過來的小票,眼望着兒子正要返回酒店內取菜,急忙追着兒子的背影問道,“都要了什麼菜呀,千萬別要多了呀?”

兒子轉身回答道:“茴香豆、臭豆腐、鵝肝、咸亨八珍、油悶筍,還有花雕酒。不多的,沒事。”

我這樣問,其實我是怕兒子菜要多了,吃不完浪費。兒子每次與我們一起吃館子的時候,總是擔心我們吃不好,要很多的菜。如今的咸亨酒店,絕不是當年孔乙己時代,因爲要不起一盤葷菜,而不能進屋內坐着慢喝的時候了。

打酒的女店員接過我手中的小票,將一碟茴香豆,一碗溫熱好的花雕酒遞過來,擺在曲尺櫃上。那花雕酒是剛打出來的,還冒着熱氣,一習習酒香不斷地沁入我的鼻孔,勾引着我的靈魂。我知道這碗酒是兒子特意給我買的,他開車不能喝酒,讓我品嚐一下它其中的感覺。

酒碗盛得很滿,酒店裏面的人太多,我怕它在我往屋裏走的時候溢出來,先喝了一口。酒一下肚,頓時感到渾身暖暖的,嘴裏還留存着一種特有的溫軟、滑潤,回味無窮的滋味。難怪當年的孔乙己,身穿長衫不懼取笑肯站在這裏喝酒。既然酒花飄香,能滿足自我,管他是站着喝還是坐着喝呢?喝到肚裏的都同樣是美酒。

“哎,老爸,幹嘛呢?怎麼站在那裏喝酒,是不是學着當年孔乙己的樣子吶?”原來兒子已經取完了菜,過來吆喝我過去就餐呢。

我趕緊隨着兒子的腳步,擠進咸亨酒店的大堂,手端着溫熱的花雕酒碗一路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