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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光景,會不會心疼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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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發現,文字是我的救贖。若,這是三十歲的我,你會不會有一丁點的心疼。--題記

若此光景,會不會心疼的散文

察覺到痛纔回過神,煙已燃盡灼傷了我的手指,搖頭暗笑,難道一向灑脫的自己也難過三十這道坎。甩頭揮去不好的想法起身,收拾行囊,或許是這個地方待得太久了。

已午夜了,此刻的候車室格外安靜,我壓低帽檐靜靜地看着身邊偶爾穿過的行人。“當……當”,十二點的鐘聲在大廳迴盪,又是新的一天,不知有多少次是在候車室迎接新的一天,也忘記了有多少次凌晨一個人行走在無人的大街,可這次卻有絲絲期待。“滴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始終是記得的。掏出手機,“安,三十歲生日快樂。不知現在的你又去了哪裏,一切安好,早點回來。”

火車發動了,我塞上耳機靜靜地看着窗外,昨天還在糾結自己真的已經三十歲了嗎,是不是記錯了,結果來答案了,許淼的祝福,今天,自己三十歲的生日。日子快得像窗外倒退的景,不知不覺已這樣行走了整整六年,而所有的一切彷彿發生在昨日。六年前的自己剛剛大學畢業,在一家小公司不鹹不淡地過着,沒有壓力,日子還算好,那時,告訴自己就這樣一直過下去吧,可兩個月不到,人還是迅速消瘦下去了。最後,爸媽不忍心了,“孩子,別難爲自己了,去做你喜歡的事吧。”終是下了決心,二十四歲生日前夕,辭了工作;生日那天跪別了爸媽,踏上了行程。自己很是不孝,爸媽辛苦供自己上了大學,好不容易大學畢業有了工作,可沒等自己盡一點孝,他們就不忍心困住我,而是將我放飛。六年,沒回過家一次,沒往家裏寄過一分錢,一直囊中羞澀,遊走於各個城市掙的.錢勉強夠旅費,有時會發現卡上莫名奇妙的多錢,定是他們擔心女兒生活窘迫。六年,電話也幾乎沒有幾通,我每到一個地方總會請人幫忙拍照,然後寄給他們,每張照片都會盡力扯着大大的笑臉,告訴他們,他們的選擇是對的,女兒過得很好。告訴他們不要回信,或許信到時自己已在下一個地方。不知他們爲我這樣怪癖的女兒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多少次暗地流淚擔心。

轉眼,六年過去了。六年中我坐着火車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景,遇到過很多人。最初是想要個自由的靈魂,拋開那些只要微動就流血不止的記憶,可走着走着就忘記了時間,愛上了那些瞬間的美好,像飛蛾般義無返顧的追逐着光不停的行走,六年,不曾在一個城市停留過,就像單反,只爲捕捉那一瞬間的美好。記得當時爸媽下了決心放我走,許淼卻突然緊緊拽着我,不放行,差點就耽誤了火車。那瞬間眼淚噴涌而出,我知道她害怕了,三年來我的不開心她都知道,她怕我又是一個人獨自躲起來,她怕我就此消失在人海。我告訴她,終會一天,我會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走得多了,見的多了,心了就大了。若我在旅途中遇到一個像我一樣的人,那以後我的一生將是何其幸福,我會幸福的。她緊緊地抱住我,告訴我,一定要幸福,她要等着做我的伴娘。放開她,頭也不回地上了火車,我告訴自己萬不能像三年前那樣自私任性了,哪怕再不如意也要活着。

旅途中的某天,那大概是我走的第四個年頭,突然接到了一陌生男子的電話,很好聽的聲音,自稱許淼的未婚夫,說他們已經訂婚兩年了,許淼說結過婚的人不能做伴娘,所以遲遲不肯結婚,要等我帶良人歸家。突然,眼睛就溼了,那只是脫身的理由,她卻當真了,認真地在守望着我的幸福。給許淼發了封Email,告訴她遇到對的人就別等了,若是一直固執,我會心生愧疚而不肯回去。狠心做了巫婆,逼着許淼結了婚。看着她寄給我的婚禮錄像,爲她尋得她的天而欣慰。曾經,那些單純的日子裏,她說她羨慕我,羨慕我身邊有陌城,有個一直陪着我的人,而她卻是一個人,一無所有,所以必須要好好努力。看着她的努力和辛苦,自己卻無能爲力幫不上一點,常常祈禱願上天把世間最美好的男子賜給她,讓她可以安靜的生活。現在的許淼即將爲人母,而我居無定所,漂泊他鄉。那時衆人羨慕的校園情侶終是敵不過時間的洗滌,分道揚鑣。當在陌生小城的醫院見到許淼,沒來得及反應被一巴掌甩過來,而後被抱着大哭時,突然頓悟,世上除了愛情還有更值得我們珍惜的東西。曾經以爲天塌下來了,想要就此結束自己,但還是活過來了。就像《絕望的主婦》中的臺詞“我們都有絕望的時候,但是當我們正視他們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自己實際上有多堅強”。在這六年裏也遇到過志趣相投、遇到過想要攜手以後的,但或被我拒絕、或被我裝傻矇混過去了,曾有個陪我走了兩年之久的離開前說:“安,你沒有心嗎?”是的,那顆心已隨着那些流出的血液去了。若可以,把屬於我的那份幸福也給許淼吧,讓她連着我的那份狠狠地幸福下去。

“尊敬的旅客,您好,綠木已到站,有要下車的旅客請做好準備……”拎起隨身的包,踏上了久違的地方,呼吸着熟悉的空氣。看到許淼短信的那刻,突然有了想回來的衝動,該回來了,不該再這樣自私任性,該陪陪六年未見的父母,盡一份孝心,錯過了許淼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不要再錯過她這輩子最喜悅的時刻,想在寶寶出生時陪在她身邊……

遠遠地,出口處看到舉着寫着我名字的高大身影,快步走去。像許久未見的老友,熟悉地擁抱,“安,歡迎回來。”

“嗯,謝謝,還得麻煩你來接我。”

“客氣了,這可不像許淼說的灑脫女子。快走吧,許淼肯定很驚喜……”

“嗯。”

後記:人生像旅途,每段不同的旅程都會有不同的人陪我們走,但從頭走到尾的能有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