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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生死無盡》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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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類都會經歷這樣的事情,一步一步地踏在歲月的長河上,一點一點地成長,不僅是身體的發育,更是靈魂的不斷昇華,直至死亡。沒錯,我們人類的終點站就是死亡。很多時候,我們常常逃避這個問題,我們興致勃勃地談論未來,談論國家美好的發展,但是,我們始終會忽略,從某種意義上講,根本沒有所謂的“未來”,我們邁向的,一直是死亡。

讀《生死無盡》有感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我們受挫的時候,在我們心靈平靜下來的時候,在我們仰望浩瀚的星空的時候,我們都深思過:活着是爲了什麼?死亡之後是什麼?有人說,活着是爲了夢想,夢想是爲了什麼?夢想是一種渴望。而渴望是人的一種慾望,是一種靈魂需求。那麼再進一步,靈魂爲什麼要有需求?我想,是爲了填補尋求爲什麼活着而不得的空虛吧!人,總是得要有一種信仰,支撐着他過活。因此,有人說活着爲了家人、責任、奉獻……

《生死無盡》中講述的就是餘德慧教授對生與死的理解,是他邁入中年心境的散文集。他說,年輕時迷信【科學】,對看不見的【精神】置若寡聞,當時研究的是“沒有心的心理學”,那是一種沒有血肉的知識遊戲,拯救不了生命的煩憂。後來他慢慢轉向,開始安靜地看人,而這幾年他更走近安寧病房去,看盡生死之間的各種故事,對生命、對死亡、對人的心靈狀態,有了更深刻的體悟。在書中,他探尋活着的滋味,也思索善終的真意。他談童年記憶中的雨聲、談安寧病房中的原住民老人家、談虛無洪流中的心靈之光、談潛意識和夢境,他引用卡繆的小說、惠特曼的詩歌、托爾斯泰的 散文、印第安人的神話傳說、佛學及禪學經典……藉此告訴我們:生死之間沒有邊界,過去和未來也在此刻的瞬間。生命是以“我們”作爲起點,而不是“我”。人活着是跟其他人緊緊相依,人的死去,也是朝向更廣闊世界的一種皈依與返回。生命宛若似水年華:所有的快樂、悲傷、圓滿、缺憾,以及瞬間與永恆。不需要可以擁有什麼,重要的是去品嚐一切。

讀《生死無盡》,與其說像是在與智者說話,不如說是思想匯入了奇妙的海洋,深有感觸。就像書中談及活着的問題:我們不願意對生命說謊,所以我們必須用一種本真的態度對待自己的活着。最本真的態度是把“活着”當做問題,而不是理所當然。我們常常認爲自己的後半生還很長,不用着急,每天都虛度着歲月,消磨着時光,似乎對於我們來說,這一輩子依舊是緩慢的時序。這是因爲,我們從來不把死亡當做生命的一部分,我們僅僅是知道活着。我認爲,我們偶爾也需要像書中所說的那樣,對活着提出“瀕臨”的對策,也就是將生死的界限抹掉,在任何時候的瞬間都能夠準確的捕捉到死亡和存活的同時存在。若喜,則生死同喜;若悲,則生死同悲。活着,意味着瞬間生命出現與死亡。此生,真的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這一秒我們還存活在所謂的世界上,可能下一秒,我們就是面臨死亡,死亡和存活是並存於我們身邊的。因此,我們必須懂得在活着裏的死亡,太過熱切於活着,最後總會被證明是一件蠢事。就像是古代帝王總想尋求永生,千秋萬代,最後不過是從雲端摔落,跌得遍體鱗傷,虛夢一場,化作一抔黃土罷了。

我們一生中會面臨很多次死亡。就如書中講到,現世的活着,是基因不斷組合中,一剎那之間形成的一個暫時現身的東西。我們剛好存在同一個時代,不過是意味着我們彼此曾在此世的相同時間共處,我們有了同一時間的遊戲。我們彼此因爲機緣而聯繫在一起,我們恰好在同一時間而存活,因爲血緣,即基因的親近,我們依賴着父母和親人,因爲某種情感的共鳴,我們和其他人有了解不開的絲絲縷縷,因爲靈魂的觸動,我們會愛上一個人。似乎,我們接受了這個世界規則,不知道是誰灌輸進來的,是誰規定了法則,我們得不到答案。我們只是一昧地接受,我們的一生:誕生在世界上,學語言,學走路,學會自理生活,上學,戀愛,工作,結婚,等待死亡。我們似乎繞進了一個怪圈,以至於我們走走停停,看不清終點,看不清世界的本質,把生命鎖在自己的世界裏自我沉溺或哀怨,等待一個神明的救贖。

細思,我們的生活裏有多少看了一半的書,有多少買了又不穿的衣服,有多少丟棄在回憶裏的悔恨,又多少次曾在寂寥的夜晚忍不住埋進自己的臂彎,止不住心疼地抱住自己……心中彷彿追求着什麼,卻又空蕩蕩的;想抓住什麼,滑過指縫的卻是挽留不住的似流水的無奈。於是,儘管我們常常被一堆物質包圍和親朋好友關心,但依舊感受到了靈魂深處的孤寂。每每到這,我們總會分外想珍惜大雨中爲我們撐傘的人,幫我們擋住外來物的人,在黑暗中默默抱住自己的人,都自己笑的人,陪自己徹夜聊天的人,坐車來看望自己的人,陪自己哭過的人,在醫院陪自己的人,總是以自己爲重的人,帶自己四處遊蕩的人,說想念自己的人。我們像是渴望觸碰太陽的人,想緊緊地拽住最後一根稻草,企盼着如冬陽般的溫暖可以救贖自己整個靈魂的寂寥。不至於彷徨,不至於無措,不至於迷失在人流中。

當某天,我們第一次遇見死亡,真真切切地發生在我們身邊時,不再是影片中寥寥幾個片段時,那會是我們第一次看見揭開死亡的面紗。如若,死去的是與我們有着深刻共鳴的親友,我們會被悲傷和無助淹沒,會第一次意識到,死亡,是隔絕靈魂的牆,是如斯可怕的事情,讓人可恨又無可奈何。如若,死去的是與我們交際不多的人物,我們會對死亡視而不見,認爲不過是世界又減輕了一個人口壓力罷了,在葬禮上,我們依舊笑看歲月,談論下次放假去哪裏玩,晚飯吃什麼。兩種情況相同的是,逝去的人,終將會被我們遺忘。是否真是忘川河的神祕威力,抑或是孟婆的巧思造就?於是給予了我們一個可笑的理由——我們要看向未來,不能停留在過去的悲傷裏。什麼是未來?我們從未擁有過未來,我們擁有的一直只有現在!

人性,或許,本來就是冷漠的代名詞。只有在面臨自身危險的那一刻,纔會真正去碰觸,人,不得不死亡的事實吧!我們總是興味地注視着某些事物:子女、事情、工作或者休閒。每個人總是在某些頻道里生活着,一個他願意駐留的地方,一件他心甘情願做的事,以及他願意與之相與的人羣。

但是,我們逃避不了自己與自己獨處的時間,在某年某天某刻,也許是嗅到一種熟悉的氣味,也許是聽見同樣的臺詞,也許是經過某個地方,我們仿若脫離了世界的喧囂,似曾相識的感覺從腳尖延伸至心臟,充斥着自己的感官,喚醒了自己沉寂許久的靈魂,回顧自己走過的時光,恍然如夢。有人曾經比喻過,人生不過是夢一場,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恍恍惚惚間,有時我們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在書中有這樣一段描寫:“在夜夢裏,我們發現每個人都是堂吉訶德。剝掉堂吉訶德,我們什麼都不是。昨晚夜裏,夢見我聽人們說話。有人說很悲憤,有人說很誠摯。我問,爲什麼這樣說、那樣說?人們回答我,如果我不這樣說,我就沒有我‘這邊’的感覺,我‘這邊’的世界;如果你不那樣說,我就沒有‘那邊’的感覺、‘那邊’的世界。我說話是我的世界。你可以讚美我的話、我的世界;你可以詆譭我的話、我的世界;如果你連詆譭 都不願意,你根本連我存在的世界都不肯承認。你完全沒有資格這麼做,做人就是活在世界,就是說話”,也就是說,餘德慧教授認爲,人所生存的文化層正是人作爲“堂吉訶德”的所在之處。夢境是粗糙、原初的心,只有從夢境這裏,我們才脫離文化層的制約,反身看到文化層在我們的存在之中。

時間就是活着。我們在時間裏頭,而不是在時間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