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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南畫十六觀》有感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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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爲“文人”的內在?如果簡單用“士夫氣”這樣的語彙,容易陷入自我闡釋。朱書以細膩流暢的文筆,將文人畫中的文人品格娓娓道來。黃公望的“渾”既有畫面上的蒼莽不失靈動,又有深受全真教影響的畫家本人性情中的豪逸不失理序。沈周畫面的淡淡憂傷,不是情緒化的悲喜,而是褪盡鉛華、三教合一的沉靜平和。還有“思清格老”的吳歷,“金石樸拙”的金農,都透過其筆墨,顯露出他們內心的品性。觀其畫,實可見其人,非見其面容,乃見其氣質和心性。

讀《南畫十六觀》有感範文

思想是文人畫的源泉,自摩詰以來,歷代文人畫家所接受的思想藻雪,不能以正統的儒學思想史來統括,佛道的經典,可能並沒有全面進入歷史的主流話語,但箇中精神,始終在滋育着文人的血脈和靈魂。如陳道復的“幻”,受到佛道合一的思想浸染,董其昌的“無相法門”則以自然爲體,以禪宗爲理,浸透入他對世界實相的深切思索。又如吳鎮的漁父一節,看上去只是文人畫中傳統的隱逸母題,然他用“水禪”的覺悟,破除那種避世的隱士態度,他在浩渺煙波中,在一無藏之處,體味生命永恆的平寧。而躲避離亂的八大山人,卻反覆在書畫中言及“涉事”,這是受到曹洞宗“涉事涉塵”思想的啓迪,他與世界相親,在此間行走,於塵寰悟道。本書提出,文人畫不僅在“感”,更在“思”,是一個由“感”至“思”的昇華。

文人畫尚“境”。境並非是物象的呈現,而是超脫於時空之外的澄明之境。作者提出白陽“草草點就,蕭疏空遠”的境界,陳洪綬“高古奇駭,脫略凡塵”的境界,龔賢的“千巖萬壑,荒天古木”的境界,倪雲林的“幽深靜絕,寂寞孤冷”的境界,皆指此意。他們的畫面,看似是以位置和筆墨表現出廣袤浩渺的空間,但其終極的理想,是呈現一個“心靈體味的世界”,是“體驗中的生命實在”。

所謂真性,不以可分別的標準和價值來判斷,從繪畫的角度,就是不以形似和筆墨爲軌物,是真正超越“驪黃之外”的本來面目。文徵明則用最平易不飾的筆墨,如一灣淺淺清溪,訴說着人性中的真切。徐渭以醉夢迷狂的“墨戲”,描繪了生命無可奈何的警醒劇。南田在古木枯藤、寒煙亂草中,體味着至靜至深的“宇宙元真氣象”。而石濤則大膽背離南宗“平和淡雅”的審美,以又“躁”又“硬”的畫面,酣暢地揮灑他“一畫”與“無法”的自信。中國的文人畫,究於其品格,啓於其思想,化於其境界,而終究歸於其真性,歸於生命意義的自見。

正如朱書指出的,中國繪畫並非沿着風格的邏輯發展,而是從“得勢”到“得韻”,再從“得韻”到“得性”。這十六位展露“真性”的畫家,沒有依循繪畫發展的邏輯化過程在行走,因此,本書與一般的藝術史寫作的脈絡和方法有着很大的差距,在最初的閱讀階段,或許會有歷史線索的模糊感,但這正是作者所刻意營造的。作者認爲,這些畫家之間,固然有前後的聯繫和影響,但這種聯繫並非筆墨形式的摹仿,而是對真性的追索。他們,仿如在靜默中,觀看一朵永遠不落的蓮花。不久,它也會在讀者的心底,緩緩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