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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正西:這才叫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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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詩,尤其一首好詩,一首獲獎詩,如果一目瞭然地明確告訴你,葡萄是酸的,草莓是甜的,黃蓮是苦的,一千個哈姆雷特都異口同聲這樣說,那麼,詩歌還有存在意義嗎?這樣的詩叫“詩”嗎?這樣的詩能獲獎嗎?大詩人商震反覆說了,詩歌是“鑽戒”,不可能人人擁有。大街上的行人,有幾人戴了鑽戒的?其意是說,詩歌人人可以寫,但寫出的不都是詩歌;詩歌人人都可以讀,但不是人人都能讀懂。有人總說,管它詩歌還是散文,感動人的就是好詩。要知道,詩歌的本質功能不是感動人,而是“揭示”與“發現”深度世界。感動人的文學作品就是好詩嗎?不,那是讓人流盡淚水的韓劇。

鄭正西:這才叫詩歌

真正的詩歌是要下功夫寫的,真正的`詩人是不容易當的。不要以爲,有了一個苦難的父親或母親,用作文的方式把苦難寫出來,就是詩歌,就是詩人了。這是亂彈琴!

詩歌,它並不明白無誤地告訴你是什麼和爲什麼,但它有魅力吸引你去思索是什麼和爲什麼。下面請讀夜魚詩歌《溫泉》,這首《溫泉》是寫泡溫泉舒適嗎?是寫假日泡溫泉日記嗎?那就不叫詩歌了。

(鄭正西)


  溫泉

作者:夜魚

我喜歡這鬆懈。這拆散,

以及浮力與溫熱帶來的雙倍失重感。

充盈其間,如與習慣緘默的故人相對。

我深濃正待淡去......

“我不是無聲的,只要你讀,”

但現在是冬天,沒有媒介

譬如蝶翅、鳥鳴、枝葉……..

人間太花哨,找不到喻體可與你接近。

已知的語言都嫌聒噪,

唯寧靜在一截裸露的手臂上,

時而淺藍時而碧綠。

甲午年春,又將東風,江河兩岸,

還保持着讓我忍不住於此駐紮的美,

奢望過的,和不曾奢望的

是變了琥珀,還是消散成水汽?

泉水持續蒸騰,朦朧中

天空現出濃濃淡淡的墨跡,

恰好與水色暈染在一起,波詭雲譎,

造化大手筆,卻寫不出我們的迷宮和原因

…….

一叢叢柔軟蓬鬆的葦絮,

在暮色下緩緩飄浮、輕顫,

猶如沉積在骨頭裏的塵沙在揚撒

猶如我的魂魄,正在緘默裏淡去


  關於鄭正西

在首屆網絡詩選中青詩會的結束髮言中,他這樣表述會議的目的:招聚大家,是要一起討論詩歌的“國家大事”,因爲平常大家基本上是關注自己的詩比較多。他的話不多,不卑不亢。他說,我們請來的與會者,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都是實力詩人;二,都是乾淨的人。不具備這兩條,就沒資格參加我們的詩會。我們的邀請,不是看誰的名氣大,好通過“傍大款”來宣傳網絡詩選,網絡詩選也不需要那樣的宣傳。

也許正因爲秉承這樣的原則與理念,這次活動給我的感覺相當舒服。我本是山野之人,本能地逃避熱鬧場所。但這幾天,我的適應不良症完全被安撫了,它舒適得睡着了。

活動期間,當我得知,鄭正西先生已是75歲高齡時,我和其他詩人一樣又驚訝又敬佩。我原以爲,他最多不過60左右。誰能想到,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還能這樣精力充沛鬥志昂揚地與文學腐敗做鬥爭,無怨無悔年復一年地做着詩歌義工呢?啊,不是詩歌義工,義工一般只付出時間和精力,他還付出退休金。

昨天,有一個意象跑來我的腦中,揮之不去。衰老的嘴巴里,一顆堅挺的牙齒

對,就是他。鄭正西先生。詩壇衛道士和詩歌殉道者。鄭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