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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末至予我青初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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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若有花開,誰爲誰守後三生。

夏至末至予我青初日誌

一一題記

夏末秋初,天微微的涼了。我是不喜歡秋天的。秋天太蕭瑟,冬天太冷洌。而我並不是能讓人感覺到溫暖的女子。我自己都不能溫暖我自己。溫暖並不是溫度,只是一種人類對自己本身不具備,又想在別處尋找到溫暖的心靈感知而已。而我,一直不曾溫暖過我自己。

太陽光斑駁的照耀着這座繁瑣的城市。我站在馬路旁邊看着馬路上唿嘯而過的各式車輛往路的盡頭衝去。空氣中飄浮着細小的塵埃。像中學時候老師給我們看的那張銀河圖。圖上也是飄浮着許多細小的發着光的星體。

這大千世界的一切,其實很像那些銀河圖中的細小的發光體。渺小的似一粒塵埃。渺小,卻仍是存在。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可我並不覺得溫暖了我自己,只覺得蒼涼了這斑駁的太陽。

小時候是極怕冬天的。家境貪窮,買不起溫暖的羽絨服,買不起手套。孩提時代卻又玩皮的常去玩水。在最冷的那幾天會跟着哥哥去放冰凌。拿空碗裝點糖水,放根筷子粘着。然後興沖沖的把碗放在屋頂上,等明天一大早偷偷的爬起來就可以吃自制冰凌了。父母親是不允許我們做這東西的,看到就會訓我哥。每次都因爲我年紀小而放過我。

偏生小孩子的皮膚嫩。常常沾水的皮膚就容易長凍瘡。我是常長凍瘡的,每年都會長這磨人的.玩意兒。常常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腫的像香腸,裝嬌弱的跑到母親面前嗚嗚的哭。每當這時候母親都會拿着白眼兒斜我,口裏喃喃自語:丫頭片子,看你還玩不玩水!卻也不得不轉身翻箱子找藥了。

記憶那麼美,那麼溫暖。可記憶永遠是曾經了。母親是在我十歲那年的六月去的。去的時候,我們都不在身邊。那時候還太小,小的還不知道生離死別的含意。她病了三年,躺牀上躺了三年。痛了她三年之後仍是走了。而我仍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不知道這一別就是一生一世。

母親走後我還是會年年長凍瘡。越發厲害長。又痛又麻又腫又氧。可我再也不能裝嬌弱的尋找母親去嗚嗚的哭了。人已去,徒留親人悲傷。人命終鬥不過天,可我總是會看着母親的相片怒訴於天。

長大以後我卻害怕秋天了。秋天太蕭瑟了。我總是害怕秋天的傍晚,怕那蒼涼的墓色西沉,怕看到落葉在秋風中打轉。怕在暮色中看到別處人家窗口上飄浮着的炊煙。怕從亮着燈光的別人家時窗口下經過。不覺得溫暖了我自己,只覺得越發蒼涼了這夜色。這些溫暖都不屬於我。嗒嗒的腳步聲中,我不是歸人,我只是一個過客。

我想我是一個很矛盾的女子。矛盾着勸慰自己莫要覺的世態炎涼,卻又常常在感慨着這世界人心冷漠。矛盾卻又真實的存在。必是不像母親的。母親是給予我溫暖的源頭。溫暖了我們三兄妹的整個童年。

母親,若有來世,我仍願是你的女兒。我仍是會向你哭訴我長凍瘡的手指。你仍會拿白眼兒斜我,嘴裏碎碎念着叫我丫頭片子可好?

彼岸若有花開,我願爲你涉水過河,爲你採一朵彼岸花。我想溫暖有你的秋天,冬天。甚至是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