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東山散文隨筆

東是個相對於西的詞語。因爲太陽從東方升起，所以東便有了生命蓬勃向上的熱力，採菊東籬下的閒淡清幽，東山再起的波瀾起伏，紫氣東來的玄幻飄逸。

詩經中有《東山》，成語故事中有東山再起，在當地有東山與西山齊名，據說兩處都建有古廟，十分靈驗。

東山村的這座舊樓房中的一個三居室，是我最早的安身之所。如今我坐在屋裏，聽着雨水，擊打在雨簾上的聲音連成一片，似乎敲擊樂一般，若是夜晚自然極難入睡，但在白天卻遮掩了外面車來人往，嘈雜混亂的聲音，給這鬧市中的房子增添幾分靜謐。

同住這樓的很多住戶都換房了，不能不說這是一處吉宅。此前，有人竟因爲這是他的第一處房產，寧願讓房子空着，不租不賣許多年，不過去年，也許頂不住房價的上漲，終將房賣了。

六樓七樓換得較早，據說移到島內生活，只留下一戶和我們一樣是第一批舊主人。四樓左邊的老夫婦也是第一批，二樓兩戶還在，當然對門也一直堅持着。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樓上樓下的住着，久了就相識了。自然知道了彼此的營生。六樓的'那戶，主人是電工，樓房中誰家的燈、開關出了問題，常常找了他，他便第一時間幫助免費修理。他若上樓，一路可聽見打招呼的聲音，因他和每一戶都是極相熟的。

四樓的老夫婦，愛養花弄草，陽臺上紅紅綠綠，鬱鬱蔥蔥。前年剛娶了兒媳婦，不久家中傳來孩子阿嗚阿嗚的哭泣，到了最近，就有一個孩子蹲在門口，若有女聲走過，會大聲地叫“姨——”，那聲音親熱之極，分外清脆響亮。

對門是最親近的，因兩家孩子，年齡只相差不到一歲，便認了乾兒子，讓兩個孩子可有個玩伴。乾兒子夫婦兩人開個理髮店，生意極好，孩子除去上學，整日和兒子膩在一處。前幾年，一天裏倒是在我家的時間多。這孩子比自己的兒子還乖巧聽話，真像是白撿了一個兒子。近幾年，因功課緊張，玩的時候少了，不過每個週末卻是雷打不動的在家裏吃飯。

時間如水流逝，竟然到了需要和這舊屋告別的時候了，或許很久以後，會想起在東山聽雨的日子，那個午後的時分，雨珠滴落雨簾，塵聲遠去，只留下歲月的聲息，殘存在我的字裏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