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嫩味美堵河魚散文

漢江主要支流——堵河，從川、陝、鄂交界的竹山縣南部深山，由南而北的大走向，闖蕩出清清冽冽甘甘醇醇，蓄一路上千山萬壑松柏竹杉雲霧繚繞的蒼翠，挾兩岸梅蘭菊芍老葛糾纏的芬芳，奔騰着山光水壑的鮮活底蘊，流淌着澗谷崖峽的鐘靈毓秀，滋養出了形形色色的堵河魚。

堵河魚，在豔陽高照的清冽中，在天高氣爽的明澈中，交織搖曳出赤白青澄黃藍紫——魚的彩虹。說赤的，有紅鯉、紅鰱，月亮紅和紅綠交織的桃花魚；說白的，有白鰱白鯽白大片（竹山人稱鯿魚）；說青的，有青魚鰣魚和鱭魚；說黃的，有蟮魚鱖魚和團魚（其中還有紅毛綠毛老鱉）；說紫的黑的，有鱅魚湫魚和水陸兩棲的大鯢（俗稱娃娃魚、是國家保護動物），說更奇怪的，還有驢頭峽官渡河段山腰“響魚洞”裏飛出來的“洞魚”！這種洞中飛魚，誰也不知道形成了多少年代。堵河岸邊的人家，只知道每年農曆的驚蟄節後，一旦春雷響過，山洞中的魚兒似乎是從睡夢中突然醒來，藉着桃花春汛，從半山腰的巖洞裏噴涌而出，飛瀉成奇特壯觀的魚兒瀑布，不用垂釣，不用撒網，只需撐着篙兒，搖着槳兒，蕩着裝着簍兒筐兒的小船，泊在洞前河面魚瀑處，喜滋滋地“迎接”。

堵河魚爲什麼會那麼享有質量嫩味美的盛名？那是因爲，從竹山縣城逆流而上，一直南行，您就會發現，堵河上游基本上依然保持着原始的環境，堵河魚呼吸的是山風山露山韻的清新，吞吐的.是千溪萬泉融會的純淨，沐浴的是松竹搖影的蒼翠和漫山遍野山花秀草的芬芳，遊弋的是“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的寧靜……說白了，堵河魚沒有經受工業廢氣和現代垃圾的污染。因此，吃起堵河魚來，先從氣味上講，它由表面到腹內乃至魚的五臟六腑壓根兒就不帶一丁點有毒氣體有毒液體的“薰陶”，不帶大都市畔江河湖塘的所養之魚的尿臊氣和亂拉亂屙的尿臊氣。堵河魚，稟賦的是山水間的清新氣，是山光水色的靈秀氣，所以，吃出來的是鮮氣嫩氣香氣和美氣！

竹山人在年節時或者來了貴客時候，很看重堵河魚，席面上無魚，是對年節的不看重，是對客人的不尊重。還有個習慣是，無論是煎、炸、炕、燒、燜、燉、蒸、餾出來的魚，主人雖然奉勸客人多吃一點，但是絕對不喜歡您把做出來的魚給吃光，怎麼樣也得留下一點在盤子碗裏，是爲了天天有餘，年年有餘（魚）有剩——這大概是物資生活不富裕的年代留下的習俗。

竹山人不僅喜歡吃堵河魚，而且在年節更喜歡“玩兒”堵河魚，特別是在春節和元宵節，“黃州”點子的鑼鼓的鏗鏘，伴着笙蕭笛胡琴的悠揚，在街道上晃走，玩兒的（燈）就是堵河裏的四種魚（燈）：鰱魚、鮎魚、鯽魚、青魚。這四種魚寄託着竹山人美好的願望，取四魚之諧音：連年吉慶！這又大概是久經兵荒馬亂饑饉歲月的先祖，對後人留下的一種永誌不忘的祝福。好了，親愛的讀者，在你有幸品嚐堵河魚的同時，在下祝福您擁有連年有餘連年吉慶的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