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如夢散文

回憶甜甜的酸酸的眼圈溼溼的。

高一星期天的夜晚我緩步走在回校的大道上，路邊黑白相間的校服如幻影般在我眼前移動，近視眼使我早已分不清你我。我走在左邊，拎着買回來的東西，沉澱感又使我加快了步伐，心想着趕快回到教室。

時間與時間就這樣撞出了火花。一位擺攤的老奶奶滿臉的祥和對我笑着，面容像一塊正在融化了的方糖。灰黃的飽經風霜的皮膚堆積的有層裏，她的笑也使我簡單的揚起一下嘴角便快步走過。餘光拉攏着我看着她車攤上擺着的黃彤彤的棗子，此時我腳步和心卻被棗子無情的力量拽住，時間的火花就這樣炸開了。

我轉身說：“棗子，多少錢斤……”

……

時間的火花就這樣把我帶到了幼時。眼前已經不是當時的車水馬龍的大道，而是身居老家，是有棗樹的老家。

十二年沉浮間，時光流淌，浮光躍金，鏡影沉璧。迎着秋日的斜暉，我來到這個被時光衝現的家中。老家中院景還是依舊，灰的發黑的屋檐深沉的讓我思考，滿目瘡痍的水泥地面久遠的讓我心顫，我踏它千萬遍卻沒曾去體會過它感受，有點失望，有點痛心。家院中有一口老磨，模糊記得是我老太舊時用的，青白色的，以前經常去爬它，卻很少見到去用它，依記憶中的畫面來看，它也就是我的玩具了，那驢當然就更沒有了。堂屋依舊，一扇大木門上掛着一把大鐵鎖，常是離家時方便鎖門用的，兩邊的石牆上面到處都是我無知時留下印記，有着貓不想貓狗不像狗的圖畫引的我不禁捧腹，歪歪扭扭的“聰”字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高興。偏屋是小門，現在看來還是那樣令我神往。記得它是裝備最好的一間屋子，常備糧食，是我們家的“北大倉”，也調有天花板，吃的玩的也都曾被我收藏在這裏，同樣也是我的寶庫，大人來這裏拿任何東西都會被我刻意的詢問一番，生怕少了寶貝。不管是屋檐還是水泥的地面還是那一切幼時的印記都離不開牆院邊的那顆棗樹，它把我的童年生活撐的滿滿的，幾欲流出了。

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我的眼眶溼潤了。長吁一口氣—“老朋友我想你了”。我摸着它金黃的棗葉，看着它乾枯如看如飽經風霜的老太太面容一樣的樹幹，我摸着它感受它的.氣息。

“我依稀記得你枝幹因伸的太長長的太急總擔心鄰家孩子偷吃你的果兒被我修剪過一截，看吧，你還是那麼調皮又迫不及待長長了，記得你‘小時候’還是那麼‘矮’不敢生根不敢長枝，那時我的眼都被急累了，想着從外地遠程給你“接”過來你不能就這樣死掉啊，在我的央求下我爺爺也專門請鄰家懂園藝的二大給你“看病”，還好你活了下來，現在倒好枝條長的那麼不聽話了。”我久久地看着它，想着幼時春天盼你的成長，夏天盼你的陰涼，秋天盼你的果實，冬天盼來年春天趕快到來，就這樣一年四季，四季一年，你陪了我十二年，我深深的愛着你。我踮起腳尖摸你的果實，摘下一個放在早已唾津潛溢的嘴裏，每個牙齒都和你的果肉接觸，反芻數次吞下，吞下你的子，吞下對你的思念。我想起了當年被砍伐拖走的畫面，我躲在我的“寶庫”門後，我淚流滿面悲痛欲絕……大人們砍掉你的枝，砍掉你的幹，你哭喊你叫我去救你，我無能爲力，只一個人躲在門後。門縫中的你在哭喊，門背後的我在嚎啕……畫面久遠，不彌不散。

春夏秋冬沒了你的身影，不過多了一份期待。聽爺爺說你是被一個種棗樹的大叔要走的。還有那時不是真的砍伐你，也就是替你修枝吧。他說他看中了你的筋骨，說你能成“大氣”，不知道你現在如何了，可否想我？

模糊視線，時光渙散。

……

“小夥子？小夥子！棗子三塊錢斤，怎麼喋？不貴，俺這裏老不欺少不哄喋，你都吃一個了，甜吧？連子都不吐，吃得吐子……”

我揉揉溼溼的眼，爽快的回答道：“給我撐十斤！……”

回去時，享受着路上淨無車馬塵，享受着對你的思念，迎着上課鈴…

此時雖已是回憶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