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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年味的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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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來,無雪,天氣乾燥的彷彿劃一根火柴就會噼裏啪啦燃燒了起來。在一次大張旗鼓的人工增雪後,也僅僅是下了一層薄薄的雪,雪還沒來得及把枝椏抱暖,就被暖暖的風吹得沒了蹤跡。

關於年味的隨筆散文

在一次次的與醫院那些新的、舊的機器親密接觸後,我似乎已忘記了日曆早已如秋天的落葉般散落了整個房間,日子在兜兜轉轉中竟然到了寒假時節,整個冬天來,只是關注着星期幾,進而忘記了歲月早已變遷,若不是看到兒子把所有的書都拿回來,可能還以爲活在時光間隙裏,只管給孩子做好一日三餐就可,不用管季節的更迭。忽然間才發現,原來這世上最不經過的就是時間,一日一日,一月一月,飛一樣掠過,飄無聲息的就掠過了一個冬季,這不,立馬就到年根了。

小年一過,人們就開始收拾屋子,張羅着過年了。現在雖然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記憶裏,那段歌謠卻一直在。在農村,不是流傳着這樣一段話麼:二十三,買上糖稀送竈爺,竈王爺爺上青天,;二十四,割下對聯寫上字,紅紅彤彤圖吉利;二十五,揩抹打掃尋笤帚,翻箱倒櫃去塵土;二十六,提上籃藍割上肉,提上壇壇打下酒;二十七,糊窗戶擦玻璃,家務活兒靠婆姨;二十八,又做年菜又蒸貢,饃饃蒸下一笸籮;二十九,關門從頭洗到腳,明天要換新棉襖;三十天,全家老小相聚齊,熱熱乎乎迎新年.

曾記得在我小的時侯,似乎對年有一種盛情。從放寒假起,就開始盼着過年,當小年的鞭炮聲響徹整個村莊的時刻,就越發的對年有殷切的期待,甚至於掰着指頭數日子。當被媽媽指派着爬上院裏的窗臺掃那些冬日裏積攢的塵土,頭上扎塊方頭巾,爬上梯子,把那些擱在高處架子上平日裏不用的瓦罐呀、瓷盆呀,用抹布擦得錚光瓦亮的時候,覺着自己本事好大,可以讓久病的媽媽綻放出笑顏,覺得自己馬上又長大一歲了,過年,不僅僅意味着有新衣穿,有肉吃,更意味着我又長大一歲,距離大人又近了一步,我可以幫着媽媽做更多的事情,幹更多的重活了。對於七十年代我居住的鄉下,一年到頭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才能見着葷腥,隔了一個院落就是生產隊的倉庫,往往是一進臘月,隊裏就會殺羊,在那個大場院裏宰殺瞭然後分割,每家多則分個兩斤,少則一斤半或者更少,還能分到一些雜割(羊下水、羊血等的`混雜物,煮熟了的,回家兌着熬湯喝),那時候豬肉甚少,一年到頭喂大的豬崽是捨不得自家殺來吃的,還得賣到收購站換一年的零花錢的,頂多從鎮子上割上一兩斤豬肉用來年後支應客人。不過就算再窮的人家,過年的時候總是會殺上兩三隻公雞的,都是自家春天孵出來的雞仔,長了一年後,母雞下蛋,一般留下一隻公雞做雞頭,其餘的留兩三隻過年吃,剩餘的也就換了錢了。

在我的印象裏,守歲和年夜飯是最最隆重的。年三十晚上,全家人都脫了鞋圍坐在炕桌邊,爺爺奶奶必定是上席,我們這三個孩子就圍在兩側,炕沿邊的位子是父母的,母親身體不好,也會幫着父親端個菜遞個碗的,雖沒有多麼豐盛的飯食,但一家子人坐在一起,看爺爺呷兩口小酒,父親忙前忙後的張羅着,那種感覺真的好美!等到接神(我們這裏的風俗,年三十,子夜一過,敬請仙去的各位列祖列宗以及天上的各路神仙到家裏做客)之前,奶奶一定會呆在屋子裏煮南瓜,美其名曰“翻身瓜”,爺爺和父親在屋外上貢、燃鞭之後,就會隔着門問,“翻身了沒有?”,奶奶就會喜滋滋地大聲說着:“翻身了,翻轉了。”籍以此來期待來年日子過的比去年要更好,“翻身瓜”也許只是一種美好的期盼,但必定年年煮,歲歲問。

如今,又是新的一年來臨之際,我竟然有點犯愁了。美食新衣,這些東西,不光是我,就是兩個孩子,似乎也不那麼關注了。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無論城鄉,過年的美食,早在平日就經常吃着,過年穿新衣,平日裏就一季一套甚或兩套了,對美食和新衣的期待,在他們心裏可能早已不是那麼重要了。再者,現在的社會不比以往,吃的穿的用的,滿大街都有賣的,只要你兜裏有錢,什麼事兒都不是事兒了。唯獨清潔搞衛生,農村和城市還是有區別的,城裏人可以找個家政,農村沒有家政,而且頭腦裏也沒有那個概念,就算你想僱個人,都鄉里鄉親的,也沒有人願意來掙那個錢,又或者是不好意思。

在我以往身體好的時候,兩孩子很少做家務,就連上大一的女兒,也是今年暑假才學會洗衣服,學會做點簡單的飯菜。不知道是兩個孩子看我今年老是病怏怏的呢?還是兩孩子一瞬間長大了?姐弟倆鑽臥室“密謀”了半天,最後出來要讓我參加他們的民意測評,意思大概就是兒子擦玻璃,乾重活,女兒做飯洗碗收拾家,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呢,兩孩子已齊刷刷舉起雙手,說少數服從多數,說什麼就算媽媽棄權,這項決議也是可以通過的。

我剛打算開口,嘴快的兒子已經坐在沙發邊上,摟着我脖子了,“老媽,我和姐知道你今年身體不好,每天不是去醫院檢查,就是熬中藥,別老把我們當孩子啦!我倆個研究了,只有心情好,病才能夠好得快,”他順勢扭轉頭問他姐,“是吧?姐。”

“是的呢,是的呢!今年年前收拾家,洗洗涮涮,我姐第兩就包圓了,媽,您就安心的養病,以前我兩上學忙,現在都放假了,都能頂一把好手了呢。不信,您就瞧着。”

姐弟兩一唱一和的,把我弄得一陣雲裏一陣霧裏的。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兩孩子竟然異口同聲地說:“老媽,光說不練假把式,我們說幹就幹,一定讓您當一個月的皇太后,讓您也享受享受,然後快快的好起來,以後您還得伺候我們呢。這一月,您就看着,只管坐那兒指揮就夠了,另外,做得不好的地方,一定要不吝賜教哈!”說完,姐弟兩還擺了個特別誇張的奮鬥POSE.

還真別說,兩孩子除了做作業,也不去外面玩,就是幫我幹活了。擦玻璃那天,兒子從車庫拿回來擦玻璃的工具,站在高凳上賣力的擦着,女兒在下面打下手,又是遞抹布,又是扶高凳的。剛開始的時候,兒子不得要領,使用不了那個擦玻璃器,滿玻璃畫下盡道道,我在給他講解了一遍動作要領和擦玻璃器要有怎樣的運動軌跡才能少留痕跡後,他掌握的還是蠻到位的,自己一邊擦,一邊海吹:“老媽,您看您兒子我,多聰明瞭,您就說了一遍,我就比對面那個大男人還擦得好呢!”甚至於還俯下頭去,告訴他姐:“姐,你看咱媽,多幸福了,一雙兒女,乾重活的有,幹精細活兒的也有,而且,你瞧瞧我,又聰明又孝順,老姐,你要多學着點哈!”

女兒雖不像弟弟幽默,但卻總是細心的不讓我在陽臺多呆着,說那裏有邪風,讓我回沙發上或者牀上呆着,只管看他們的成績就可。兩個孩子都說,老媽雖然生病了,但一定得讓她過個不一樣的年,過一個超開心的年。

我甚至於在女兒的空間裏看到:年是什麼?年不應只是彩色的,那些鞭炮、燈籠、對聯,抑或“福”字的金,瑞雪的白,新衣服的彩,加上煙花的絢、太陽的亮堂、心裏的喜,一下子就湊成了一個彩色的“年”;年還應是暖暖的,一家人的團圓,晚輩對長輩的孝,也許孝並沒有大小,不一定是我能給父母多大的禮物,或許是我心裏對父母長輩的心疼就是最大的孝,就能讓歲尾新春的年也變的暖意融融。過年,這個流淌在中國人血管裏的詞彙,如今被人們當作味道品評時,有人說越來越淡,有人說還是很濃。我想,年味還是很濃的,也許我們這一代人,對於美食新衣的期待淡了,但我們對於年的主題和精髓永遠不會淡漠,過年永遠不會過時。

是啊,在我們經濟迅猛騰飛的時代,過年依然是一種文化傳承,是團圓、親情、祥和的文化體現。世界再大,都要回家,父母所期盼的,不是你給他們多大的紅包,而是你就真真切切的坐在他們對面,聽着他們嘮叨,看着他們欣慰的笑顏。

也許年味就是蜂擁的車站一張張風塵撲撲的笑臉;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喜樂氣氛;就是全家人圍坐在桌前端起的一杯杯酒;就是屋外菸花閃耀融進眼瞼的陣陣璀璨;就是父母忙前忙後做的一頓年夜飯;就是看着眼前的孩子彷彿自己又回到童年的一種享受;就是不管認識不認識,見面都說過年好的那種友好感覺;就是家家戶戶都貼上喜慶對聯迎接新春,慶祝新的開始;就是滿大街掛滿了紅燈籠充滿了祝福話語的那種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