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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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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做手術嗎?它這麼小?”

哦,可人散文

“作爲醫生,我建議做手術。正因爲它小纔要做,你養着‘它’,一是心理有負擔,二是長大了還是要切,也不排除它有惡變的可能。”

第一次見到可人,是在他的辦公室。進門的剎那被這個“可人”驚住了,年際不大,體態嘛,豈止一個“瘦”字了得!聲音低沉溫柔,那副鼻樑上的眼鏡更是錦上添花,典型的文弱小生。

“從彩超結果看,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良性的。你可以採用傳統手術,或是微創。你的腫物小,微創效果好,又美觀,只是費用會高一些。”

他的建議中肯,態度溫和,特別讓患者易於接受,尤其是我這樣一個膽小的婦人,手術哈,太恐怖了。可人的字字句句都說到我心裏,打消了我的顧慮。我暗下決心,我手術!

別急,看到這,還沒弄懂咋回事吧!

王可人,長春醫大三院乳腺外科醫生,從業十二年了,醫生的職稱很複雜,他是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還有什麼辦公室主任,總之很多,這些職稱壓在他瘦弱的肩頭,好像一點也不沉,他說起來輕鬆而隨意。用他的話說,他本是喜歡電子計算機專業的,但覺得愛好和職業合爲一體,便失了趣味,加之家族裏有從醫的人,受其影響成了一名醫生。我,本人是可人醫生的一名患者,而且是來自外地的患者。

提起筆寫可人,其實心裏並沒譜。幾個電話,幾個照面,甚至只能算二三十分鐘的交情,但我從心底裏想說說他,說他的樣子,說他的工作。作爲當下衆口不一的醫患關係,信口一詞,說出自己的感受。

可人,有才德的人,可愛的人,稱心如意的人。

《禮記?雜記下》裏說:“其所與遊闢也可人也。”蘇軾的《廣陵後園題申公扇子》詩云:“閒吟‘繞屋扶疏’句須信淵明是可人。”黃庭堅也在《次韻師厚食蟹》寫道:“趨蹌雖入笑風味極可人。”曹寅的《沿河秋花》詩亦說:“野色秋來早煙光漸可人。”可見,可人一詞確實備受寵愛。問及可人醫生名字的由來,他風趣地說:“網上叫這個名字的人很多,不過一般都會認爲是個美女,肯定不會想到我了。名字是當年姑父給起的,沒啥典故。”試想當年他的姑父和其父母一樣,對於這個新生命的到來寄予了無限的期望,希望可人將來是一個德才兼備可伶可俐好的.男兒。

手術室的門口,我第三次見到可人。他被手術服包裏着,只有透過眼鏡的眼神是我熟悉的寧靜。他看了我一眼,問:

“張翠雲?”

“是。”

“局麻,微創?”

“是。”

“帶她去十五號手術室。”

簡短的對話後,我同一位患者被領進手術室的走廊裏。護士把同去的患者送去十號手術室,我站在這間手術室外,仔細觀察起四周。在走廊的前方不知還有幾間手術室,每間手術室都靜悄悄的,厚厚大大的自動門上面有一塊玻璃,透過玻璃,僅能看見一些醫護人員的帽子在晃動,還有部分醫療器械的頂部隱約着身影,我的心不由得一陣收緊。這時,護士出了十號手術室,我隨着她繼續前行進到十五號手術室。這時手術室裏有兩名女護士和一位可人醫生的助理。助理正在調試着什麼,應該都和手術有關。擡頭,我看見那只有在電視劇裏才見過的大燈,我不知道那叫什麼燈,但我心裏明白,一會兒我即將在它的下面,任人“擺佈”了。簽了兩份手術的單子後,我按照護士說的躺在了手術臺上。此時我突然覺得自己是聖徒,這釘十字的姿勢很神聖。

“用綁腳嗎?”

“不用。”

“手也不用唄?”

“是。”

這是一位護士和可人的對話,我緊張到不知道可人已經到了手術室。

“局麻,微創,用輸液嗎?”

“嗯~”可人略一思考,“給她輸上吧。”

“你保證,這個是良性?”

“差不多吧,應該是良性。”

他們這種隨意的交流,對於我一個患者來說,反倒減輕了壓力。

“眼睛遮上嗎?”

“不用。”

什麼?不用遮眼睛!我設想過這臺手術,應該是打麻藥,然後遮眼睛,然後……可……不用遮眼睛!我眼睜睜看着,他沒壓力?胳膊,腿兒都不綁上,他不怕我哪動了-下影響手術?我深呼吸幾次,認真地看了他幾眼。可人也看看我,說:

“有什麼不舒服就說出來,保證呼吸順暢。”

我在壓了一堆的手術佈下面嗯了一聲說:

“這布,擋我鼻子和嘴了。”

可人伸手給我動了動,終於呼吸自由了。

護士在一邊點數報告手術的所有相關數據和器械,可人細心地聽着。

一切準備妥當,手術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正如第二次見到可人時他對我說的那樣,麥脈通在啓動工作的時候,發出類似電鑽的嗡嗡聲,要不是可人術前談話告訴我會這樣,一定會嚇壞我的。做微創最主要的是確定病竈位置,可人用彩超反覆確認定位以後僅用不到十分鐘就完成了手術。可人和助手把腫物拼成整體給我看,並讓我擡頭看了彩超儀上顯示的手術傷口內腔,其實當時我沒反應過來什麼,只是傻傻的看着,因爲整個過程很快,超出了我的預想。術後病理結果,良性纖維瘤。

一臺手術結束了,另一臺還在等着。那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可人說像週一到週五上班一樣自然吧,每天三四臺手術,除了週二在門診,其他時間差不多都這麼過。他跟我們一樣要吃飯生活,對於無聊的會議也會發狂,閒暇時打打遊戲,陪陪家人,平常而溫暖,淡淡而真實。

我一直認爲醫生和軍人一樣,都有職業色彩,一種天性的使命感,對生命的敬畏,對大衆的悲憫。而這些在現實中從不會高姿態的顯露出來,正如陌生的王可人醫生爲我做的一切一樣,平常而偉大,沒有豪言壯語,只有細緻、安靜和妥貼。

都說在大醫院有不成文的灰暗,對於手術醫生,麻醉醫生要給紅包的,我什麼都沒給過,一樣好好的。其實紅包是社會的產物,更是家屬的安慰劑,是人心裏的鬼,總怕不守“規則”,就會被“規則”。醫生的權利,好大哦,可謂生死大權在握,但正因爲如此,多數醫生會懷揣敬畏,在工作中恪守醫德,摸着良心工作。患者和家屬要做的就是積極配合,相信醫生的醫德與醫術。

在寫這篇文字前,我問過可人醫生,是否介意我把他用真名寫進文章,他平靜地回覆說,他不介意,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情會發生,有些不會,怎麼理解主要靠自己。我又說寫完後會在網上或紙媒發表,是否用他過目,他回覆說不用給他過目,過了目就不是我自己的了,讓我一氣呵成,該啥樣就啥樣,就好!

可人,有才德的人,可愛的人,稱心如意的人;可人,有胸懷的人,“刀藝”超羣的好醫生!今天星期二,是我出院第十二天,是他在門診出診的日子。早上我發給他的微信,他剛剛回復,今天是一週裏他唯一中午可以休息的日子,可以安靜地吃上一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