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故事散文

　　01

我還是在沒有你的世界裏孤獨闖蕩，有一天，我笑着對所有人說，我是因爲一個人來到這裏的，也是因爲一個人的離開而離開，就像我從未來過一樣。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影響，我沒有想象得到會是那麼冗長，以至於，在很多年後，我還是對過往念念不忘。那些陪伴我歡笑孤獨悽慘的每一個人皆是善良的，對歡笑的世界很友好，對歡笑的人很冷漠。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個季節都是適合懷念的，不是因爲懷念的氣候特別容易生長，而是懷念的人總是漸漸居多，讓我們懷念的理由也越來越簡單。懷念是人的天性，就像曾經我們走到過一起，然後無辜分開，這中間的時光就叫做懷念。

我聽到過很多美麗的故事，陪伴我講故事的人是安靜的，似乎故事總也說不完。她們講的故事總是那麼美好，就好像那些故事她們曾經都經歷過，那些苦難的故事，歡笑的故事，那些可以讓她們在講述的時候重新哭訴起來的故事，如此情深意切，又如此溫文爾雅。

故事的發生地點各不相同，但她們卻都不約而同地說過，故事是因爲一些殘缺，一些遺憾，甚至於一些傷害才寫就的，被人口口相傳，變成悽美的傳言。故事的主角和配角都在變化，唯有故事裏的傷心欲絕、歡笑語缺總是似曾相識。

城市裏的故事容易披上久遠的色彩，因爲城市裏的轉身離別會很快速，可能這個晚上，一場美好故事正在開端，然後天亮，然後故事訴說完結。可能我還沒有看清故事主角配角的樣子，那場故事裏的雙人就雲散煙消。

　　02

我記得在很多年前，我也是穿梭於城市內外的，每一天的步履都是歡歌。我曾經於午夜時分從城市的一頭出發，只爲看望城市那一頭的人。我們的故事是因着一株香樟樹開始的，香樟的綠色，她的花布彩色，讓城市裏的我有了絢爛的感覺。

故事的開始發生都很精彩，斑斕的過往像是霓虹一樣瞬息萬變，相信故事精彩的人和安於平靜故事的人，用燦爛的溫柔微笑交換彼此的漂泊心情。我記得，那個習慣了漂泊的人最後給我的回答是，年齡懸殊，終是不同路途。

一個人的故事開端是幻變的，兩個人的故事卻要怎麼艱難開始。在離開那個女人的時間裏，我曾經反覆尋找，希望可以在這座城市裏覓得相同的人，相同的溫柔故事。可是時間過去了好久，我一直惆悵不前。

故事留給分別的人是別離，留給相聚的人是歡喜，別離好久，相聚好久，對於這中間的多少時光，我早就不在乎了。其實，什麼又是好久呢！一個人走了，留給另一個人的空洞寂寞時光，那才叫好久好久。

回想當初別離，總是傷心欲斷悔，可憐明月，又是今朝滿光輝。故事的結束時分不免會有斷斷續續的詩情畫意，只是一朝的落寞如何分明，一朝的看透又如何淡定。留給故事之外的人，滿是傾心。

那些曾經要用好久時光去淡忘的人和事情遠沒有想象中那般根深蒂固，對自己的不自信，對別人的過分倚持都會讓時光看起來分外黯淡。那些隨同我們一路走來又沒有相伴到終老的人，總是過客一般的出現在我們生命裏，若隱若現。

該是在什麼時候遺忘，該是在什麼地方惆悵，行走的人總是想不到。只是故事不會再因爲一兩個人的新鮮感覺而更迭，錯過的故事和場景，搖晃的奼紫嫣紅。

時光的淺顯有時候叫人難忘，淡定，然後遺忘。會有那樣一位窈窕不羈的人，在古風的.江南小鎮上寫就故事，風景，然後莫名的和所有小小的船兒作別。故事有像水一樣的波瀾氣質，多少人都記不得，我是怎樣走來，又念念不忘那一日的精彩。

那一日的精彩故事。

　　03

我念起一個人。

這個年頭的立夏時節來的突兀，很像五月故事裏的精靈。我聽那些講故事的人說過，無論多遙遠的山重水複，都會有柳暗花明的一天。那些可以遮住你心上快樂的短小哀愁，總是來的迅猛，消失的無聲。

我念起一個人是因爲有故事留在我身邊，我想起那個身邊的故事卻是因爲這個季節。合歡花，香樟樹，長橋水，五月故事裏的元素不過如此簡單，儒雅，組合出來的情節，斑駁無暇。

故事的開始是因爲一位女子的婚禮，好多記着這場婚禮的人，用端莊的素顏，妝扮迎接。直到最後一個主角的出場，他用莊重的聲音開始了婚禮的進程。

司儀說，儘管有很多人不希望他們在一起，但同樣也有特別多來祝福他們的人。故事的解讀角度不一樣，它所獲得的效果就大相徑庭。那個滿眼無情的人，用冰冷的言辭宣佈，所有的故事正式開始。

喜慶的故事據說在這個世界上特別缺乏，有那麼多歷經故事的人，最後都沒有多高興，不是因爲故事不精彩，而是沒有陪他們一起去解讀故事的人。念蕭蕭的暮雨如何打亂子歸啼叫，念人生再沒有年少，故事裏的小小人兒，都是湮沒，無形。

說起故事的憂傷一面是因爲人被故事感染的憂傷，一日或者一年，傷心沉澱；以至於在很多年後，那些早已走出了故事陰霾的人仍舊用感同身受的語言敘說，這個世界上的那麼多無情或有情的傳言。

不記得是哪位憂傷的詩人講過，“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04

我仍舊念起一個人，最終又鄭重其事的忘掉。

其實對於這世上大多數憂傷的故事，忘掉是最好的結局，最好的解脫，沉溺是人性最大的弱點。那麼多的憂傷故事，歡喜故事，我都已經漸漸淡忘。

雖然我還是一副老樣子，在經歷過這座城市的風花雪月之後，還是對未知的霓虹色彩有那麼一點點的好奇。但我真的已經不在乎了，在安靜的城市之角，我淡定的若無其事，鎮定的像個孩子。

我覺得自己是孩子，也看到了，那些奔跑在人羣中的路人甲乙懷揣着各自幼小的心靈，幼小的故事。都說回望才知別離，我一直在故事裏如此堅持，在我一個人和一羣人的時候。

或者孤獨，或者斑斕，那些胭脂色彩的故事啊，總有動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