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與眼前散文

20xx年12月7日

是不是到了做選擇的時候了？是選擇遠方還是眼前？遠方是我向往着的模糊城堡；眼前是真真切切的迷宮。

是不是到了做選擇的時候了？

我是一個高中生。我只是一個高中生。千千萬萬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中的一個。我將和千千萬萬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一樣經過高考。但在此之前我是否要做一個關於遠方和眼前的選擇呢？

這個疑惑在一年多前慢慢進入了我的腦中。那是個極爲平常，被作業困擾的夜晚。我對自己說：“這些題我都不會啊。我能考上好大學嗎？我考上了，又找得到好工作嗎？”是啊。現實真的不是想得如此簡單。小學的時候，我們不都經常說“長大要當……”嗎？

我想我是屬於藝術的。我應該屬於藝術。我與她每一寸的肌膚都赤裸裸地緊緊貼在一起，慢慢融合。我一直深愛着藝術這位高雅而又美麗的姑娘。但那阻攔着我的東西是什麼？是現實。現實讓我與藝術走到一起，如今又無情地削減我們之間的愛。我不禁在無數次枯葉於地上摩挲發出的嘶啞聲中，在無數個死掉的湖水複製出來的黑夜之中，在無數陣拖着嘈雜聒噪的氣味的風中，想着：

是不是到了做選擇的時候了？遠方還是眼前？

20xx年1月23日

此時是個極爲平靜的夜晚。我正被困在作業中孤軍奮戰。但這些題我都不會啊。

早上醒來，啊，學習，爲了高考。

坐在桌前，啊，學習，爲了高考。

晚上睡前，啊，學習，爲了高考。

20xx年5月19日

今天是昨天的明天，今天之後是明天，明天之後是明天的明天。在這兒每天都是一模一樣的。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過。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活。

我意識到對於我來說，高考就是一切。我需要度過這樣一模一樣的日子，三年。嗯哼。三年。除了靠高考上個好大學，得個好文憑，找個好工作，有更好的物質生活，我還能幹什麼呢？我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我沒錢也沒勢。我只是千千萬萬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中的一個。

我很清楚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學習。但我還是迷茫。就好像我看着自己的目標卻在爲自己沒有目標而悲傷。

20xx年9月25日

慢節奏的生活不斷地使我走進藝術，落下身上表殼和塵土，露出最純真的內心。我如飢似渴地觀賞梵高和莫奈的畫作，遐想着置身於其中；聆聽讓我心醉神迷的音樂，一刻都不能離開；在從每一本書中得到的思想與情感中時而漫步，時而漂浮，時而奔跑，時而靜佇。

我除了這一成不變的學習，還有藝術。還有藝術閃着微弱的光，讓我在灰濛濛的畫布上擁有一絲令我欣慰的東西。

我也發瘋似的嘗試自己的寫作。我想着寫出自己的世界。一個不是灰色的世界。雖然它很虛幻，它一觸即碎，但我可以在這個自己的美好世界中沉睡。儘管外面的現實是多麼讓人不知該怎樣存活。

今晚，路燈沒變，影子沒變，但我覺得我應該屬於藝術。

20xx年11月4日

景象越發清晰了。現在只有遠方和眼前。

遠方——哦，那裏是一座藝術的城堡。我不敢確定那是否只是蜃景，只是永遠到不了的完美殿堂。有人放棄學業，走上藝術的路。他們少數取得了成功。但他們多數活在自己的美好精神世界裏，他們在滿足和使命感中走着人生的路。那是一條令人感動的路。他們脫離了現實，尋覓真實的自己。儘管他們可能會貧困，會孤獨。可那是多麼色彩繽紛的生活。是啊，色彩繽紛的生活。

但是眼前——啊，學業比什麼都重，這是真真切切擺在眼前的。一座競爭的迷宮真真切切地擺在我的眼前。我在這裏面與其他所有的敵人戰鬥着。拼命地向勝利進發。這樣我會有更大成功的機率。畢竟這在結果上好於不知是不是蜃景的遠方城堡。但我會在有着千萬腳印的泥土路上以與其他人一模一樣的.姿態走着，是灰色的。

遠方與眼前。我不知道怎麼辦。我一直在思考。

20xx年12月10日

我自己的美好世界快被現實的軍隊佔領了。我那虛幻與現實的交界快被刺破了。我……

是不是真的到了做選擇的時候了？遠方還是眼前？

2016年1月14日

我想，還不是選擇的時候。不是。我僅僅在世界上花費了十五年，還有很久。有些事情，不是隻通過思考就能夠得到的。時間和經歷總能改變很多，我們都活着，都在時間裏活着，所以我們必然不能免掉時間的影響。

我想，我應該把這個問題留給時間。我相信他可以解決。我不知道將來的自己會被他整理地怎樣，但是我不必爲此擔心，我的命運早已被上天安排好了。到底是遠方還是眼前呢？

我想，我應該眼望遠方，在眼前的路上平凡地走着，正如其他人一樣。我只是個高中生。千千萬萬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的中的一個。平凡地走自己的路。誰沒有過遠方呢？誰不是處在眼前呢？

啊。

我不需要做出選擇。

嗯哼，永遠。

——謹以此文獻給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以及將來的自己

公元前

20xx.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