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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麥穗的回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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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驕陽似火,收割機在轟鳴中完成了夏收,看着這樣簡單輕鬆地現代化操作,不由得回想起年少時那樣頭頂烈日的拾麥記憶來。

拾麥穗的回憶散文

三十多年前,我生活在農村老家,每當夏收時節,村裏的成年勞力們都跟隨生產隊長去收割麥子,碾打晾曬了,我們這羣小孩子和老年人的任務就是給生產隊裏拾麥穗,力求顆粒歸倉。

現在,我還能清楚地記得1977年夏季拾麥穗的場景。那一年,我是第一次實質性地參加到生產隊的集體勞動中的,並用拾回的麥穗給家裏換取了工分。我們的小學放夏忙假了,我硬是要給隊裏拾麥穗去,母親怕我走失了,就要求每次只能由姐姐領着去地裏。第一次來到地裏,心裏暢快至極,四面寬闊,一望無際,但是,好心情逐漸被苦澀的勞作沖淡了。那是一片六十畝地面,兩天前,麥子已經被生產隊的社員們用鐮刀割完了,用架子車拉回了,又用筢子摟過了,現在是安排我們撿拾遺漏在地裏的麥穗,保證不把羣衆辛勞的成果給糟蹋了。開始拾麥穗時,我的興趣還是蠻大的,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將起步時橫成一排的二十多人丟在後邊。我的小手動作很快,只要看見地上的麥穗,就迅速伸手過去,捏起來放在籃子裏,又去四處找尋,腦袋左右搖擺,眼睛四下張望。拾賣穗時也顧不得麥茬扎手,回家後才發現手指頭上的小血口子一片一片的,把母親心痛得直幫我揉搓。在地裏時也不在乎烈日暴曬,頭頂的汗水流淌到臉上,用土手順勢擦拭,幾次之後就將自己的臉面描繪成泥花臉了,拾麥穗的活兒沒幹幾天,我的臉也曬黑了,人也變瘦了,但心裏滿足感了。

那天,拾完麥穗已到午後時分,每家人各自將勞動成果進行彙總,把帶枝杆的麥穗攏在一起,用麥稈擰起來,捆綁成一把一把的,夾在腋下就可以帶回去了;把沒有麥稈的光頭麥穗裝進布兜或籃子裏,穿在胳膊上擡回去了。回到生產隊的大場上,按照指定的角落擺放,根據當時的位置,排成了次序井然的.蜿蜒隊形,然後,我們就回家吃飯去了。聽說要到午後出工時,隊裏的會計纔來過秤和登記。那天,我在家吃了一碗母親做的連鍋面,就坐在門口的石頭上等候,雖然當時已經疲倦得在打盹了,還是不去午休,盤算自己的勞動成果即將轉化爲和成年人一樣的工分了,心裏總是美滋滋的,儘管我們一天掙不到大人的半天工,那時兌現的方法一般是給隊裏拾回二十斤麥穗才抵算一分工。

終於等到下午出工了,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老會計從家裏踱着方步出來了,一手提着大秤,一手握着賬本,眼上罩着石頭鏡,嘴裏噙着旱菸鍋,菸袋隨着節奏擺來擺去,在他身後尾隨着我們這幫焦急的學生娃。臨到麥場時,他又停下來,等旱菸抽完了,煙鍋灰全彈乾淨了,才起身去場裏,這是社員們自覺防火的習慣了。在麥場上稱量,老會計是一臉的嚴肅認真,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輪到我家了,我使勁將所有的麥穗掛上大秤的鐵鉤搭,聽他一讀:38斤6兩,我還跑過去,親眼看他記在賬本上,記得他當時寫“斤”是一橫一豎即可,就像“下”字少一點,但這樣的寫法,是大家約定俗成的了。

我家兩個人,一個上午的時間,還沒有掙回二分工,我有些不服氣,下午一定要鼓足幹勁,力爭上游了,待下午來到那片四十畝的凹地,隊長隨口宣佈:“這地今兒剛割完,遺留的麥穗太多了,很容易拾,回去按照三十斤折算一分工,大家要把地裏的麥子全部拾回去,浪費糧食就是極大地犯罪。”我的天啊,還用犯法的話嚇唬人,本來,下午我就想打算多拾麥穗的,如此想來,下午就必須要拾更多的麥穗,掙更多的工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