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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已知身是客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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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躲不過韶華的流轉,逃不過命定的情緣,走在花開的陌上,可以傷感,但不能沉淪,夜,安靜而溫柔,遙望蒼穹,舊事付瑤琴,絃斷有誰聽?已知,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夢裏已知身是客散文

(一)

紅樓一夢相思惹竹林穿梭蘇幕遮

回首吹簫時光老夢裏已知身是客

窗外滿天星斗,閃閃晶亮,我捲簾,只需藉着星光,就能讀書,枕上放了《紅樓夢》《此生相遇就很美》《宋詞三百首》,其實,這些書對於我來說,已經熟讀多遍,現在放着或許只是一種緬懷。還記得,剛學習詩詞時,教我的那個老師說“一個人要開闊思想,填充知識,就要多讀書”,是呵,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良朋知己。

偶爾還是習慣性翻上幾頁,便又看見大觀園裏多情的寶玉醉聽寶釵爲他點的”寄生草”---“慢溫英雄淚,相離處土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不僅驚住了寶玉讓他叫好,也讓他揮筆寫下‘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雲證。無可雲證,是立足境。’而黛玉則在寶玉之後加了一句‘無立足境,方可乾淨’。這一切,其實都是爲雲裏來去的結局所寫下的鋪墊,黛玉的清澈空靈也觸動了我這位看客那一縷飄忽的心魂。

或許,我的前世,也是佛前一朵青蓮,因爲沒有耐住雲臺的寂寞,貪戀了一點兒凡塵的煙火,所以,纔有今生,這一場紅塵的遊歷。縱此刻,我還不能迴歸蓮臺下,沒有今生隨緣化,卻也在淺淺的文字裏,悟出了一點禪意。任清風撩開我的書頁,捧一杯“蒲公英”的苦茶,倚窗獨飲,望一眼天邊閃閃的星星,雖然已知身在夢裏不是歸人,是過客,還是想用素筆寫下這段人比黃花瘦的心事。

(二)

一腔癡情冰雹沱夢裏已知身是客

掩袖自是梨花雨鏡前不語心燈漠

我本是個受傷的女子,但命運讓我遇見你,在你我擦身而過時剎那驚豔,纔有了以後的步步傾心,我本是個驕傲的女子,但宿命讓我愛上你,在愛上你後甘願爲你卻低到塵埃裏,才爲你寫詩不停。傾心一個人,癡守一座城,在這紛憂的紅塵裏,你說“除了死亡所有的離開都是背叛”,那句諾言,沙兒信了,激動不已,躺在一彎新月裏,甘願做一個簡單的人。

滄桑流年,幾度風雨洗禮,一直想在紅塵深處找一方淨土,和你詩意的棲居,過上安靜清寧的'日子,可當我們靠近,你卻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你把我的愛當成了你肆意揮霍的資本,你忘了,我也只是一個柔弱女子,三千弱水一瓢飲,愛只能唯一。睜眼看見不想看的便灼傷了眼睛,想微笑着尋找心靈解脫,給你最真誠的祝福,夜畔你含笑而來,又問,“夢裏可有我”,多想答你。“若夢,可是歸人?若愛,可是深愛?若情,可是唯一?若真,可是虔誠?”

在光陰的廊檐下,便自梳理了相遇的片段,人生,如若初見,你還是爲我仗劍撐起藍天的公子,又怎會不知愛的下落?人生,如若初見,相思爲你傾心的那一刻,若攬我入懷,又怎會穿上曖昧的外衣?人生,如若初見,坦誠相見,又怎會難辨謠言相傳?一個天之涯,一個海之角,相思幾時又曾閒?也曾清風明月歡樂心間,也曾蝴蝶雙飛笑語不斷,也曾隨樂翩飛彷彿就在昨天,心惜心顫,梨花帶雨掩袖守候在你看不見的天邊。

窗外,你揮舞風刀霜劍,隨着嗖嗖風聲傳來。風霜雪雨,讓我娟秀的雲髻上便添了幾縷華髮,明亮的眼眸裏便隱藏了淡淡的哀怨,這時候,才懂,轉身即放棄,所有的說盟說誓,都拼不過似水光陰,拼不過啊,美麗的曾經只是“愛過”,那愛又怎麼穿透生死?嚐盡冰雨雹雪,誰還能尋見紅樓夢裏的繁華?懷抱琵琶任相思血染,無淚,不敢輕拔細弦,獨寐鏡前,只聽見,夢裏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聲聲說着“不得相倚,你不是歸人,只是過客“。

(三)

獨行獨唱獨尋樂獨坐屏前靜潑墨

兩不相欠隔天涯夢裏身知是過客

相思這個詞,歷來都是欲寄無從寄,一首林海的《琵琶語》,撩拔着誰的心事?穿過絃音,誰能看見幕簾低垂時,那獨坐相思的女子?身着一襲白衣,低眉順目,縷縷白雲縈繞,黯然的神韻裏凝結着多少哀愁?跳躍的音符,驚擾了窗外天上的星星,不滅的宇宙裏,多少癡男怨女在這紛紛紅塵裏訴說心的故事?

流年日深,多少承諾淹沒在時光輪迴的隧道?那麼,我能否還能安然無恙?端坐如雲?一直想不在讀紅樓,深閉重門,卻習慣了想念,思君暮暮朝朝,習慣了閒暇,潑墨分分秒秒。便坦然隨心隨性,自己的屋子自己安妥,忙了便自顧,閒了便來拔弄琵琶,漫訴每一根弦上的相思。

看悠悠滄海,造化桑田,禪語“一個人,如若沒有一份明朗的心境,沒有慈悲的含容,沒有豁達的胸襟,沒有沉靜的思想,怎能處滔滔濁世?”。看明不說明,自在圓融,實屬不易,本就是風雨中一杆竹,寧折不彎的性子,此刻,也笑自己,爲了那份愛你的想念,是否也該沾染一點靈性?看水說山,看山說水的入境呢?

鋪開宋朝一冊書卷,試圖尋找那顆明亮的星星,卻讀到全是潮溼的感情,看見的全是破碎的山河,感嘆的全是離別的苦楚,觸碰的全是心底深處的柔情,那層溼潤的感傷,從來都沒有晾乾過,欲飛上藍天,撫摸星星的熾熱,才發覺冰涼刺骨,若愛存留絲毫,那麼,地震之時該有隻語片言的關懷和問候。最終吻合,夢裏又傳來,你不欠我我不欠你的歌聲,化作一把柔韌的利劍,劍鋒瞬間穿透我的胸膛,扎進心臟,我看着它流血,看着它疼,深深懂了,我不是歸人,只是過客。

(四)

誰記黛顰來路陌悲喜自憐歲蹉跎

花空煙水初夏至夢裏已知身是客

“人生有緣彌可貴,歲月無期當自珍”在最深的紅塵處自問,我是誰的誰?誰記得你從何而來?似水光陰從指縫中倉促滑走,不想讓“錯過”成爲一生的遺憾,於是拼了“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的詩句,搜尋了幾百日夜的記憶,堆砌了這人比黃花瘦的心事,字字皆心,句句皆情,真假你自辯,願則惜之,心便欣慰,否之隨意,心也安然,殷殷落筆意,只爲珍惜,青春灑一路,只爲你一人書,歲月自蹉跎,模糊悲喜,紅塵陌上,冷暖自知,從此,多一個自己,自行自走自珍惜,光陰薄涼,言與不言,都是深念,在與不在,祝福依然。

心的世界,真的很遼闊,讀再多的書,走再多的路,經再多的事,遇再多的人,縱然失去了方向,但還是不會迷惘,大事面前,難耐一份衝動的悲喜,於是,喜也不掩,任花開容顏,悲也不飾,任淚流滿面。因爲已經知道,人生聚散隨緣,來者已來,無法抗拒,去者已去,無法挽留。過去的年華,在散盡的流雲裏已經無跡可覓,未來的時間裏要更加提升自己,雖無幾點墨水,還是攜一份禪意,露一份坦然,素筆寫素心,任歲月蹉跎,抒盡平生,心路歷程。

你在他鄉還好嗎?孤單的時候,是否會和我一樣,揣着相思自說自話?曾經,曾經多想與你在溫暖裏寂然相愛,在你寬闊的藍天裏寂靜存在,你在,心便安,縱有風雨,暖在心懷。捻轉又至這你我相遇初夏的五月,今夜我,站在這四月的末端,回首來處,丟了江南那的古典園林,剩下了一杆翠竹,幾樹芭蕉,感慨無限,又看了一遍手機上祝福臺間隔十天再次傳來的消息,撫摸一下胸口,用起伏更迭的心情寫下這篇文字,記錄下這份薄涼,這份悲喜,攜一份安然,迎接溫暖五月。

原來,夢中的一切,只是我拿青春和時間做了一場賭,到最後,時間依舊,而我,血本無歸。以後的人生,是否該是黛玉那句“是立足境,方可乾淨”?原來,世界真的很大,一個羞澀便是失去,韶華就是一場幻覺,依稀來過,又真的走遠,萬物交替,只有時間不死,在不死的時間裏,滔滔江水緩緩流過,青山千年屹立不倒,陪在我們一生流逝的煙波裏,其實,我們終只是這萬物中,如夢般來往行色匆匆的過客。千年以後,你在哪裏?我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