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都去哪兒散文

這是篇寫寫停停、停停寫寫的文字。

很少這樣無法一氣呵成地寫字。在這樣的題目下，人忽然覺得需要停下來，放下匆匆的腳步，需要時間思考，需要時間去回憶，需要時間去問：時間都去哪兒了？

今天下午的此時，身體彷彿褪去前些日子奮筆疾書、爭分奪秒寫字留下的疲憊，可以輕倚於桌前，可以安靜地一品這杯來自蘇州的清明前綠茶，氤氳的清香瞬間盈滿這個小小的房間。窗外沒有昨日燦爛的陽光，灰暗的天似乎讓人忽然間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

按照習慣，每次寫字之前，都要選取一首曲子，一首適合今天聽的曲子，若佛前燃起一支心香，用虔誠的心輕擊鍵盤，傾瀉出心語。

此刻的心就穿梭於彼時錄下音符的起伏中。

《滾滾紅塵》是我在許多年前看過無數次的電影，也是這麼多年一直鍾愛、一直揮之不去的故事。片中的對比、場景、這首主題曲，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在我的記憶裏消退。

三毛的這個劇本，曾在年輕的我手中，讀了一遍又一遍。如今捧在手心，步入不惑之年的我，又何曾想到，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女子，穿過二十多年的`光陰，會是此時此刻此景呢。

這部片子裏，有我喜愛的青霞、有她合作了幾十年而終究走到緣份盡頭的秦漢，演繹的故事恰好是經年前，那對悠久上海灘裏的夫妻，那對曾經寫下：“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一紙婚書，也終未能讓胡蘭成與張愛玲並肩守候在暮年的夕陽下。

記得去年臘月，也是這樣一個午後。我和Linda相約在喜歡的意大利餐廳。Linda執意要和我餞行，大家明白這次的聚會後，我們舉家就搬離這座居住了八年的城市。

我們並排坐着，我端詳着今天的她：畫了很淡的妝，看起來很舒服，長髮蓄在腦後，身穿一件棗紅色的套頭毛衣。那天我們聊了很多，關於家、父母、孩子，還有這部電影。

我告訴她：“我很喜歡看《滾滾紅塵》，無數遍了。”

她聽了很高興：“記得第一次公映的時候，我們在南京，一家三口去電影院看的。父母和我都很喜歡。”

我問她：“你覺得拍得真切嗎？”

我的腦海裏充滿了想象與疑問，但心裏明白，這畢竟是藝術作品，和現實生活的距離。

她慢慢地和我說起這些往事，悠悠地說起奶奶全慧文、爺爺胡蘭成。

看着她眼裏含着的淚花，我不忍心去打斷她，只是在一旁安靜地傾聽。

思緒在這些時光的故事裏穿梭，現在、彼時、此刻、當年，面前交織的這些一個個不爲外人所知的故事，一件件在這樣不尋常家庭發生的悲歡離合。

擡起頭，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如何安慰眼前的她。

人，面對命運，多數是無法抗爭，無法改變，無法抗拒。

靜默於時光，或許最安然，也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