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歲月現代散文

當有一天，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曾經光潔的面孔上若隱若現着歲月匆匆的步履時，不知道心會頓生一種爽然若失之緒，還是會心如止水任其自流。

儘管在同齡當中那張面孔依然光鮮，有些耐老，但近前細細端詳，曾經潤紅的肌膚上緊湊的紋理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歲月之河浸泡得沒有了張弛和色澤。笑容裏也多了幾抹持重，不再靈動。放斂間，總能捕捉到瞬間的滄桑。原來歲月一直躲在心裏，然後再慢慢改變自己。

於是開始了“對鏡貼花黃”的時光。儘管心裏那麼不甘，實際年齡還是牽扯着心裏年齡亦步亦趨地走在歲月的河道上。回眸顧盼着剛走過的歲月驛站裏，自己風姿綽約，韶華猶存的昨天。四十，一個不惑的字眼。什麼時候牢固地穿在自己的身上，像一件質地綿厚的風衣，衣襬在歲月的風塵中飄動的那麼牽強。心裏是多麼渴望它飄逸如初的風采。

不同時期，自己就會被強行套上不同的年齡數字。這些如服飾般的年齡如影相隨。不管你在不在乎它，它就在你身上若有若無；不管你討不討厭它，它就在你的生命裏不離不棄；不管你愛不愛它，它就在你的歲月裏若即若離。

曾經在二十多歲的時候，不敢想象自己三十多歲的模樣。在自己三十多歲時看到身邊四十多歲的女人，總是不自覺流露出一種比對芳華的矜持。而今已入四十的自己，只想瞻前不想顧後。更連想不敢想以後的歲月中的自己當披掛着一身厚重的.零碎時，那副飽經風霜的儀容。

然而生命的歲月並不會因爲自己處處受約束的情緒而約束了它疾飛的腳步。於是覬覦一種心情，讓它不再掙扎和跋涉在惶惑不安的歲月流逝中。收攏和拾掇起每一天還尚年輕的心緒，將它們搗鼓成一片片字跡，心情會在這裏無牽無絆的明朗和無拘無束的放飛。暫時不去想以後的歲月。

席慕蓉說：“能夠與錯誤和憂傷對抗的，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詩了。”而我說，能夠與歲月對抗的，在我的世界裏，也只有隻言片語的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