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飄香抒情散文

光稻要爛落一半。你看，真想得出。”我順着他的手勢往窗外看，稻都整整齊齊地碼在田埂上，連電線杆上都倒顛地縛着稻把子。我爲這種創造佩服得直咂嘴。這時，一陣風吹過，裹着新禾的清香，使人不禁想起燉熱的米酒，甜、香、醇，那是我每年到鄉下舅家去，都要喝上幾杯的。

正想着，輪船靠岸了。

我是爲了採寫一篇反映農村生產責任制的通訊，來湖濱公社找報道員馬正鳴的。小馬家我沒去過。俗話說“路在嘴上”。我一路問到小馬住的那個村。村口田裏，一家一戶的正在撒灰、鋤地、剖土、下種。小馬老遠就認出我，要緊放下鐵耙，拎起放在稻垛上的毛線衣，對我說：“走，家裏去談。”

“哪裏去！”一聲吼，嚇我一愣，看樣子是小馬妻子，袖子卷得高高的，正在撒豬灰，撒得又快又細又勻。

“人家是縣裏來的，要商量工作。”小馬嘻着臉，對他老婆說。

“不要講縣裏來的.，省裏來的也勿成功。有事體種好田再講。田包到戶了，你當還象過去，除了廠裏上班，田裏生活纖手勿動？”

小馬耐性真好，臉上依舊甜嘻嘻的，只籠上一朵紅雲。我只得介入了，把挎包放在埂上，拾起鋤頭剖起土疙瘩來——赤腳露手同羣衆一道做，再陌生也能熱絡起來。小馬要攔我，我說：“剖剖土難勿倒我，插隊辰光什麼生活沒做過？！”

她撒灰撒到我面前，細聲說：“勿怕邋遢，就撒撒灰，比剖土要輕些。”我說：“還是剖土對胃口，煉手勁。”

太陽沉到湖裏去了。她喊道：“我家去燒夜飯，等一息就同客人家來！”

我邊剖土，邊向小馬說明來意。他皺皺眉說：“要採訪呢。”我說，材料不就在你身邊嘛。他先是愣一愣，馬上明白了，笑着說道：“過去大呼隆做生活，有幾個勿揀輕巧活？工分倒要大佬。就講我家那個，過去也是出勤勿出力。責任田分到家，做生活等於拼命，中飯都要送到田橫頭。說來也是，一年的口糧都靠田裏長出來，誰勿盡心竭力？人勤地勿懶嘛。”他爽快地接受了約稿。

收了工到小馬家，幾個菜已擺在臺上，鹽油豆，自醃皮蛋，炒菠菜，居然還有燉熱的米酒。我興奮地舉起酒杯，一挨脣，醇得粘嘴，甜得膩人。

秋天，是金色的。秋風吹綻了金菊，秋霜染紅了楓葉，秋陽映黃了稻穀。從船窗望出去，後移的河岸，田裏忙碌的農人，隱約的遠山，象一幅幅活動着的畫景，在眼前晃過去。坐在旁邊的一位老漢感嘆地告訴我：“要是往常年，落這麼久雨，麥勿曉得種到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