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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一揮間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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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她的電話時,我剛從另外一個電話裏出來。一看,本地號碼,一時不知是哪個。那頭叫出我名的時候,我也下意識地叫起了她的名“峯”。“這週四晚上有空嗎?”“應該有的吧。”“是這樣的,今天上午去萍那邊辦事,說起同學,她說找個時間聚一下。這次你可得來了呀,我好久沒見你了,要見見了。”“嗯,好的。到時不見不散。”再上一週,另有同學約着相聚,因偶遇意外壞了一時心情,就請假沒有出席。那也是位二十多年未見的同學了,聽到聲音,我還能叫出她的名。她說七轉八拐,好不容易打聽到你的電話。記得初中那時,瘦弱的她揹着一個大書包稱重,叫嚷着,我超過80斤了。當時在場的同學都笑了。還記得她的頭髮,象現在流行的那種漂染,中間一縷特別黃。而在當時,我們覺得她總是營養不良。因爲與班長同過桌,所以就保持了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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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班長住在一個新村,常常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休午後不是她來我家等,就是我上她家侯。進進出出,熱呼着。她的成績一向好,能力也強,而我屬於那種與己無關很少表達自己的人。政某位老師曾這樣描述過我,“好事輪不到,壞事不上門,無事一身輕。”現在想到這些,不禁啞然失笑,感覺自己彷彿從少年時代就開始有隱者潛質,然而諸位學友並未因此而忽微與我。不得不再提下班長,那時讓我感到最不好意思的一件事是,我們兩人騎車相撞了籠頭,我只倒了車子,結果讓她摔了個跟頭,着實不輕,左顴骨腫脹得休息了三兩天。而那時的我不懂人情世故,竟然沒有去探望和慰問。也許,年少的我心裏總感不安而不敢邁進她家大門,也不知怎麼去說抱歉。好在她家長都是知書達理之人,過後也沒多言語,事後,我們又恢復了正常的上學回家。當時我也沒對自己父母說過此事。現在回想,慚愧多多呀。班長就是峯。

約好的時間,約好的地點。當我步入包間的時候,已有4位老同學入座。其中一位男生,直呼我名字,我看着他面熟,卻一時不能想起他的名,反而對着另外二女同學寒暄起來。"萍,怎麼胖成這樣了啊?”“唉,還不是歇的,養人了。”“真愜意啊。”萍在司法機關工作,平時除了參加應酬,不必爲生計忙碌奔波,聽說她老公開着一家醫藥公司,想來生活過得富裕。心寬則體胖。另一同學靜,曾是我的同桌,看着我笑道:“你倒還是那樣,變化不大。”“怎麼可能啊?歲月催人老了。你看看鋒,她才保持得好呢”。此鋒是我小學就在一起的同學,那時她豐滿,現在她苗條,也許是順應了潮流,招人的,是她的雙眼嫵媚。不過,比起那峯,雖然同窗時間不如她長,但友情超過了我與她。此鋒從小學到中學,與我之間一直就淡淡的,只是老同學。沒有什麼多餘的話題,也沒有什麼可以相互關照問候的。只有提到小學班主任時,我與她纔有了一種熱鬧似的`。還記得那時的小學校長一直無法將我倆分辨,個子差不多高,樣子遠看也差不多,只有說起話來才能區別,她一急會愣。可能是在醫院工作的緣故,脾氣也改了不少,耐心也比我好得很多。職業的習慣,讓我總覺得她一直做着表面文章。說話間,突然想起那男同學姓周。轉頭就喊出了他的名字,並問他的近況。話沒說完,只見門口踱進一人,忽聞女聲叫到,葉校長駕到--側身,面熟而不知名字。我突然對自己感到好笑,那時的人兒,特別是男生,怎麼都是識面不知名啊?而他也盯着我看,覺得熟悉又陌生。還未坐定,他便環顧地說道:“嗯?有二人不記得名字了,臉熟。”一人指我,一人指鋒。想必當初,我們都屬於默默無聞的那類。還有一位女校長將應約而來,聽說她現在是我母校的校長了。二十年變化可真大呀。想當初,他倆都是初中考上的師範,憑着自己的能力走到這步,也算不易。因背對門坐,一陣掌聲又迎來一人,聽其他同學稱他爲楊行長,又是一個模棱兩可的人。坐定,聽萍叫出他的名,才猛然對上了號。那時有從別的班級調過來的同學,他是其中之一。因爲當年的我只與幾女同學湊一起,所以很少記取了他們,周同學也一樣。他們幾個都在郊區附近,所以直到現在還往來頗多,不象我,居於城的西南,很少出戶,幾乎斷了同學聯繫。

峯是最後一個到場的,因爲工作原因,正巧趕上了值班。她還是老樣子,一進門大家就叫起:班長來啦。姍姍來遲,罰酒一杯。酒宴開席,大家聚集一堂倒不是爲品嚐山珍海味。一別幾十年,再見時不免多了些感慨。曾記否,一時年少懵懂,現如今爲人父母,待看此時子女一代揮斥方遒了。萍與其中三人從幼兒就在一起,說起童年,竟然記憶猶新。頻頻舉杯,暢飲的該是無瑕,欣羨於那一段被打了蝴蝶結的垂髫記事。閒侃之間,說到同桌過的二位女同學,其中一個就是叫靜的。還能記起當年放的《射鵰》,只有她家有彩電,於是常常的,第二天課間就詢問黃蓉的衣裳是什麼顏色,場景如何的玄妙鮮豔。然後再唱着片頭曲,去模仿靖哥哥的揮劍問情,豪氣鬥牛,身邊相合者總是會不請自來,依稀覺得那時光陰是透明的,我們就是高天雲朵之下的白鷗,不覺中踩着一個輕靈的弧度掠過。

酒過三巡,陸續提起了不少老同學的名字,有人熟悉,有人陌生。同憶往昔,發覺有些人已經走遠,而一些人依然近在眼前。成績最好的偉,瘦瘦高高的總讓人想起雪幹風標的清鶴:矮小的東,愛漂亮的麗,白皮膚的霞,還有臉上有胎記的明,長得帥氣的翔,從上海轉學來的淘,自己在開淘寶的卓不由得竊笑,這些人的諢號自己竟然也還記得!說起就能想到他們的樣子,雖然那時與他們沒有多少話語。有電話的就直接撥通了電話,讓想見的同學聽聽聲音,敘下當年情。楊行長開着玩笑:當年,有過什麼想法沒?個個搖頭。竟然沒有組成一對的同學。周同學看來無論與男生還是女生,保持聯繫的最多,提起誰他都能說出一二,現如今當個小老闆的他依然不忘當年被父親要求在放學後去割草的事兒。於是羨慕起萍來,那時的她家境就好,時常到他家做新衣,不會被叫去做農活,更不會因爲生活要去做小販。周的娓娓道來,讓同學們開懷大笑。原來,老闆的經驗從小就培養了。衆人一致如此揶揄着。

夜深回家,許是酒精作用,一時難以入眠。燈前小窗,隨意翻閱一本閒書,也翻開沉在深淵很久的一段無憂之詩。春草輸贏校幾多?我不是隱士文人,自然不會援筆索箋去成就一番碧野田園,完成自己的獨樂樂,有的只是素面而接生活洗禮。

父母,賜我以面目,親情,篆我以溫柔。時事衣我以冰雪,功名賦我以利刃。我更如一縷幽魂,在另一個圈子裏做一個無悲無喜的冷漠之人。憧憧往來,朋從爾思,在一道物競天殉的法則之前,我漸漸忘卻了自己還有朋友,只剩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腦海中驀然浮現同學聚宴投杯換盞的情形。幾十年前,一張張稚嫩面孔,一朵朵燦爛笑靨,忽然讓我有了一剎那的溫暖。然而時光太過菲薄無法捕捉製成標本,我知道天真無邪的扉頁已是人之初,它永不會如詞譜可以倒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