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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深處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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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深處散文1

今天我值日,早上不到七點我就來到了學校四樓東南角值崗。這時剛吃過早飯的孩子們,翹着小腿好像跳躍的小精靈一個個正往教室裏蹦。那姿姿然然的小身形,讓我打心眼裏笑起來。

風景深處散文

說是值崗,其實在學生們都自覺的情況下,我根本沒事做。所以依舊習慣地兩手支在廊沿上擡着下巴朝東望。

東側,一牆之隔的公園南景正如詩如畫地透過寬大的樹縫映進來。

七點多,風好像還沒醒,可公園裏卻熱鬧非凡了。環湖晨練的人們,三一簇兩一排比賽似的甩着胳膊往前衝。而繞湖而行的青岸綠楊,則好像一個偉岸的男人,站在南側的中點伸臂把一湖的水光摟抱入懷。

風輕輕的,雲淡淡的。此時,貪睡的太陽也被人搖醒拽了起來。它探着微醺的小臉,只一眼便把身下的湖水給看紅了。

清湖中粼粼的水波,風在搖,層層漫卷的姿態,好似千萬條紅魚在遊動。正看的發呆,忽然湖中央孔雀開屏似得蕩起一個螺旋式的漣漪來,納悶之餘只見一個皮球似得的黑腦袋搖着水珠鑽出了水面。見此情景,我不禁搖着頭也呵呵笑出了聲。

就在我左右晃擺的空檔裏,幾隻南飛的羽燕歡動着雙翅騰空而起了。那有節操的旋律,翱翔的身姿,銳不可當的氣勢,在湖水般的天際中,在“棉絮”拉長的白雲間,是那麼雋秀俊美,颯爽英姿。

這時,叮鈴鈴的預備鈴響起了,清脆的鈴音好似層雲間的風鈴在搖動。帶着清喜的心情我緩緩地轉過身,一擡頭,剛好與廊文化上的文字牆撞了個滿懷。

風景深處散文2

京城的後花園山巒疊嶂,青翠欲滴,晨曦吻綠了樹的情懷,朝霞染紅了野櫻桃圓滿緋紅的笑臉,陽光塗滿了杏那橙黃鑲嵌玫瑰紅的臉龐,飛鶯在山水的淙淙流淌裏歌唱,翠綠的青草披掛着晶瑩剔透的露珠充滿清新,紫燕在山嵐與藍天的空間飛翔。那是百里山水畫廊,是大自然賦予京城最迷人的休閒養生的天堂,也是20xx年北京冬季奧運會的主會場。

清新的空氣,醉人的花香,蜿蜒曲折的公路,清凌凌的溪水,清澈見底的玉潭,凝碧如滑的溫泉,萬頃碧波的龍羊峽,遠古時代的懸居,古生物的活化石,令人枚不勝舉。山峽處凝聚的水波飛流直下,那是瀑布在悠閒地清唱,山坳中鑲嵌着五彩斑斕的果園,四季飄香,五果豐登,洋溢着豐收的喜悅,紅彤彤的蘋果如天上的彩雲姑娘,送你平平安安!紫顏色的葡萄晶瑩凝重,粒粒飽滿,顆顆磁捧巧刮,贈我圓圓滿滿!新鮮的草莓,立體樣的心形彷彿塗滿緋紅的胭脂,一個個活潑可愛真乃秀色可餐。陽光充沛的澗溝邊,一棵棵桃樹,疏朗有致,彎腰扭胸的枝,斑駁老態的杆,盛果期將奉獻你我甜蜜的滋味,粉赤嫩的肌膚,天仙樣的臉,我知道另外捎給人們生活的甜甜美美甜甜蜜蜜!不經意中一望無際的杏園枝繁葉茂,一簇簇如雪的花朵壓滿枝頭,在北國山崗演繹着如春似詩有若舞的繁華,你可知道杏果的味道,那是淡淡的甜,稍稍的酸,滿嘴的歡喜,絕對養顏,她的仁安神補腦呀,那可是中老年人羣的最愛,送你靚麗,給我口福,贈予人們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披珠疊翠的山,興高采烈的好心情,相伴着採摘的喜悅,令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當小鳥銜來晚霞最炫麗的美景,夜鶯匆匆忙忙翔進山林,暮色的腳步向着我走來,那一刻我忽然臆想着,地輪跟隨太陽旋轉大洋彼岸應該觀賞到琥珀色的晨曦,嬌豔秀氣的朝霞,噴薄而出的紅日。山根恍如在慢條斯理地搖醒沉睡的窸窣,告訴她趕緊起牀,繼續譜寫20xx年北京冬季奧運會的歌曲,交給夜鶯試唱,請她召集百鳥組成【羣鳥合唱團】,到時候一展歌喉歡迎五湖四海的嘉賓朋友,北京歡迎您!迷人的大山歡迎您!山澗處的泉眼一如既往,噴涌着清澈的泉水,那是對山神的感恩,映襯着香月星辰,澆灌着山林,呵護着小草,滋潤着果園,匯聚着瀑布的優美,相伴着溪流的潺潺,山神也在默默醞釀着;城際鐵路飛架于山樑之間,高鐵穿梭徘徊在大山胸懷,銀燕與滑雪健兒一起飛翔。

看着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微風在驀然解說;大山深處一排排楊樹林婆娑起舞,那歡喜,那神情,似乎讓交錯縱橫的葉編製成夏都的濃蔭,綠色屏障與天光雲影揉和成百里山水畫廊迷人的風景.瞧一棵棵怪柳,多像一把把撐着的綠傘,爲人們遮陽擋雨。不遠處飄來一陣陣梔子花的濃香,順着花香處,環視那大山,眺望大山深處,一縷縷清香的氣息沁人心扉沁人肺腑。剎那間,晨之光,暮之色,憶之景,心之曲繾腃在我的情懷中,曾經來過,用文字攝錄生活裏的鮮豔字畫,用旖旎的筆調提煉出精華,用良好的心態擁抱人生的今天和明天之風光,拍攝漫山遍野的翠綠,千仞溝壑的疊嶂,情意綿長的溪流,凝碧清澈的山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銀裝,湛藍天空環抱雲捲雲舒的親密景象,百花爭豔百鳥爭鳴的山野風情,我對大山飽含深情依依不捨,無奈之下我只能請筆記下美麗瞬間的綻放。

風景深處散文3

歲月在悄悄的位移,紛繁的流景如水滑過,晝夜無休,從不管人們是否厭倦了它的平淡無奇,只把那些黃綠的顏色,遠近的山水,一任的變幻流動。

如能留心一縷光線,那必是含着朝露,從草叢上升起,然後再斜抹於西山的頂峯,任暮色消散了它的餘紅。如能留心一棵梧桐,那必是它於瘦細的伶仃之後,轉眼間就成了一片綠海,在某個夏夜醒來時鋪滿了你的窗外。如果經常路過一個巷子,你時而碰到的那個在晨風中散着頭髮,買了早點回家的小女孩兒,在某一天,她可能娉婷若花,飄着秀髮從你身旁優雅而過。而你看到的那個於冬日的暖陽裏,時常在躺椅中打着瞌睡的老人,卻在某一天的中午,永遠不見了蹤影。

然而這些,都未曾打動過你,這不過是歲月翻霜爲雨的個性,不過是時間風石流沙的手法,它甩着你,你也甩着它。你在鏡前不停的上妝卸妝,綰髮解發,如我似的,也竟忘了數它,到底度去了多少春秋冬夏。

而我卻有着屬於自己的風景,它鋪陳於歲月的深處,人跡罕至,消隱無聲。我不會隨它而老去,它也不會隨我變幻無定;它從不媚於塵埃,鮮活有力的生長在最深的深處;我也從不受邀而去,更不用辭別而來,因爲那裏,是我人生的原風景。

那是一片雪原,雪原上有一排堅毅的不爲知名的樹,雖然寒風揚起了閃着晶芒的雪粒,而我卻願意展開雙臂,一併擁抱它的寒冽和無瑕;我也願意站成一棵偉岸的樹,讓我與那排堅貞的哨兵一起,在最深的深處,印證天空的碧藍與高遠。

那是一條小路,悠長而寂靜,我踩着滿地柔軟的落葉獨行,在最深的深處,有一抹純淨的夕陽如約等我,它不會落下溫暖的身影,只將撫愛和寬容給我,總記着將它金色的光芒一程斜灑,好讓我找到回去的路。

那是一片月光下的竹林,清涼的月華滴漏似水,安靜的夜裏,我彷彿聽到了清輝碎開在葉尖的聲音,在最深的深處,將束縛的身形打開,淺臥在夢境鋪就的涼簟,繼續等待那碎開後的月色,輕輕的落下。

那是一個母愛的眼神,遙遠而慈祥,它包容着世間不能包容的一切,給我堅強的暗示,令自己在風雨中勇往無懼,在最深的深處,它又將一片惜憐悄然濃密,讓我看得見自己從不知道的脆弱。

我在人生中不停前行,而這些從不會飄散的風景,卻停留在歲月的原地,與我的心靈時而交融。它博大的懷抱,永遠不會將我丟棄,因爲它同我與生俱來,沒有一種塵埃,可以將它矇蔽,因爲它連塵埃一起包容。

它是一棵旺盛的大樹,生長着仰望無盡的枝葉,在高天承載着一生的風雨晦晴,我不停追尋着它的高,它的遠,因爲在最深的深處,這是一片永恆的原風景。

風景深處散文4

想起文人墨客筆下的江南,早春時節就已桃花暗渡,風搖碧水,飛燕臨雨柳斜斜了。大西北的天空,還在繁衍着不息的沙塵,越野滿城郭,翻卷着滄桑與荒涼。

——題記

一、紅柳依稀,卻已積沙成冢

走在家鄉那條已面目全非的小河邊,依稀還有紅柳的影子,在一個個土黃色的沙包裏,偶爾探出幾條暗灰色的細枝,彷彿一個古稀的老者,在訴說着過去三十多年來的人世變遷及星移物換。

紅柳,又名怪柳,是一種灌木或小喬木,喜歡生長在乾旱的沙地和鹽鹼地。我的家鄉與沙漠爲鄰,又與二條曲折蜿蜒的小河形成三角鼎立式,右邊爲白塔河,左邊爲紅柳灣河。紅柳,自我懂事以來,它就以一種靜默的姿態生長在紅柳灣河的兩岸。紅柳灣河,或許就是因爲這曾經芳茂一時的紅柳而得名吧。

三十多年前的紅柳灣河,清澈蜿蜒,兩岸紅柳密佈,蘆葦浩蕩,堤岸以上100多米處就有筆直的白楊,如一個個哨兵,在藍天白雲間英姿颯爽,與紅柳一起,阻擋着來自沙漠腹地的風暴沙塵,吟唱着和平相處的序曲。

在堤岸與水之間還有許多空白的沙地,沙地上生長着梭梭、白蒿等沙生植物,葉子是淡淡的綠,葉面有一層銀色的顆粒狀點綴物,在陽光的照射下,爍爍生光,也許就是因了這些植物的存在,才成就了這條河的完整與生動。

河灣中除了沙地,還有溼地。一塊塊溼地,覆蓋着白白的鹼,遠遠看上去如祁連雪山的雪峯,腳踩上去有沙沙的聲響。而紅柳,就生長在這些“雪峯”之上,也許是因了這樣嚴酷的環境,一般都長不高,也長不粗,只有筷子般粗細,披散着枝條,恣意地在烈日的鹽鹼地裏展示它的鮮紅豔麗,同時也回饋這片天空幾許溫馨的飄逸。

紅柳的韌性極好,生長期樹幹爲深紅,開紫色的小花,花敗後,果實上結有毛茸茸的種子。

記得小時候,家裏境況不好,我和弟弟常遵照父親的安排,拿着鐮刀到河岸上,把細細的柳條割下,用一根長點的柳條捆了,揹回家,剝去皮,交給父親的,就是白白的枝條了。父親曾用它,編制家用的各種大小不一的筐、笊籬。我們曾用這些筐與笊籬,背起那個歲月裏的艱辛與平實,打撈着屬於那個歲月裏雖苦猶榮的人生。

而少不更事的我們,是極喜歡這樣的差事的,通常和我們一起去的,還有許多的小夥伴,也如我們一樣,是奉命割柳條抑或是鏟豬草的,聚到一塊兒,從割下的柳條中,挑出太小不能用的柳條,按照我們個頭的大小編成一個個柳條圈,再用岸邊生長着的小草的花,如小小的喇叭花,苦苦菜的小黃花,豬尾巴草上長出的細細長長狀如麥穗花樣的小白花,插在編制好的柳條圈的邊緣,再加上紅柳枝條上本有的紫色小花,就成了一個極美且能遮陰的花環,戴在頭上,就戴上了童年無盡的樂趣,也戴出了那個年代的美麗與自豪。

那個時候的我們還小,從不關注這片水域的優美環境及生態護理與紅柳的關係。

再大點的我們,爲夢想,爲生活,爲家,不遺餘力地在無數個十字路口徘徊,不斷追求所謂的自身價值,紅柳及紅柳灣河的影子漸漸淡出了心的視線。

歲月輪迴,已過不惑的我,夢裏卻時常會出現那條小河與紅柳那毛茸茸的種子。原來,故鄉就是當年播在我內心深處的一粒摯唸的種,孕育於每一個春夏秋冬,在適當的時候破土而出,生根發芽,就如這個春天。

我來了,面對這清瘦的只剩下細流的小河,面對每家院落裏成了柴堆的紅柳枝與紅柳樹的根,我不敢想象,這三十餘年裏,紅柳從繁到殘的生命歷程。

不息的飛沙,依舊翻閱着這片天空的滄桑與荒涼,我坐在那探出細細枝條的紅柳沙冢旁,忽然就想起馬致遠《天淨沙》裏的一句詞,“紅柳樹下,有緣人來聚首!”

二、聆香而來,空餘瘦枝殘夢

與紅柳鄰河而居,命運相同的,還有另一種植物“沙棗樹”。

它曾經在白塔河的河岸上站立,沒有紅柳的凝練典範,也沒有白楊的偉岸高大,扭曲着醜陋的身軀,也不知在這人世風霜裏站了多少年。無從考證,我只知,自我懂事起,它就以強壯的身軀,似一隊沒有經過訓練卻極負責任的老兵,橫七豎八地沿河而立。

走在那沒有一滴水的河牀上,只要你看到那曾經在河岸上香氣四溢的沙棗樹,僅剩一個個樹墎、間或一個個深深的樹坑,你就能想象到,它曾經生長的久遠。

樹墎的邊緣,偶有新生的小小枝條,頂着沙粒,隨着春天的到來,抽出細細的銀枝,倔強而孤獨地立在風沙中,彷彿在追憶曾經的風華絕代。

沙棗樹樹身高大,形狀多樣化,且無一不醜陋,樹根深深地紮在河岸的沙土裏,樹身像蛇一樣扭曲着俯向河中央,樹枝亂扎着,鐵青色的樹皮皸裂着不規則的、蒼老的、乾癟的口子,如西北老農粗黑健壯,但卻溝壑縱生的臉。

沙棗樹是一種極耐旱的樹種,現在多用於風沙一線的防護林帶。幼時的我們,對沙棗樹的印象,只停留在它對我們味蕾的給養中。

三月伊始,就有小小的銀色枝條從粗糙乾裂的樹皮中抽節,等長到四五寸長時,我們不顧樹身的粗劣傷害到我們嬌嫩卻並不白皙的皮膚,迫不及待地爬上樹身,折下那細細嫩嫩的枝芽,坐在能撐起身體的樹丫上,剝去表皮的那一層銀色的如沙般細的'物質,水樣的淡綠色,脆脆甜甜中略帶點澀的味道,是那個時代我們改善味蕾的美食。

五月花開,枝頭綴滿了米粒般大小,形狀如小金鐘的黃色小花,風一起,滿村飄香。

許多時候,我們都會頂着午後的驕陽,爬樹折取開滿沙棗花的枝條,帶回家插在裝了半瓶水的罐頭瓶子裏,滿室生香,那香味,曾俘獲了我半個世紀的嗅覺。

或許是時代的步伐走得太快,我的思維始終跟不上新生事物的節奏,在琳琅滿目的香水中,從來沒有哪一款香水的味道,能讓我如沙棗花香的那般珍愛過。

沙棗花的花期很長,一般能維持半月,花落後,在花蒂處結有綠色如黃豆般大的果實,那時的果實,酸澀難以下嚥,我們通常都會忘了它的存在,偶而摘一顆丟進嘴裏,準會讓你演繹出多樣化的面部表情,而後再迅速吐出。

等到金秋十月,果實變成紅紅的,如拇指大的沙棗,藏在沙棗樹銀白色的葉子下,既誘惑了眼球,更增加了味蕾的貪念。

幼時的我們,沒有現在這麼多豐富的小吃,沙棗快成熟的那個階段,曾經失戀一時的沙棗樹會再一次成爲我們關注的焦點,每天爬上樹摘幾顆嚐嚐,由澀到酸,再到甜。

等待,就像餵養一個滿月的孩子,一天天看着它慢慢長大、長胖,最後珠圓玉潤。

珠圓玉潤的沙棗,剛摘下來並不怎麼好吃,很多時候,我都是摘下後,交由小腳的祖母放在鍋裏炒,等炒到皮略帶點焦的時候,出鍋,滯留在沙棗上最後的一點酸澀就會了無蹤跡。出鍋時飄出的淡淡香味,誘惑饞嘴的我迫不及待地出手,也因此,小手常常被燙得通紅。

丟一顆放進嘴裏,香甜可口。多年後的今天,我慢慢回味,回味那再也找不回來的味道。那味道,就是故鄉的味道,時常會滯留在嘴角,疲累時、孤獨時,念起,就會有暖暖的流注滿飄泊的靈。

此刻,我聆香而來,你卻空餘瘦枝殘夢,我不知,是你守望這條河的時間太久而功成身退,還是這一方天地負了你,讓你疲憊而去。

看着那一個個深深黑黑的樹坑,我彷彿看到了沙棗樹久遠的身影,用它那醜陋的身軀,銀葉橫空,深根扎地,阻擋着風來塵往,護佑着屬於它的母親河,爲沿河兩岸的居民送去一縷馨香,一份安暖!

三、濤聲婉轉,已成夢裏水鄉

白塔河,一條名不見經傳的小河,源自天祝藏族自治縣祁連雪山的雪水,歸於沙鄉(民勤縣)腹地的紅崖山水庫。河上架有一座磚混結構的小橋,橋身長約200多米,橋下有四組一般大小的橋洞。河岸上站立着品種不同且生命特別旺盛的樹種,有白楊、紅柳、沙棗樹及榆樹等。

也許是因爲小河太小,小到除了家鄉十里八村的鄉親,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那時的小河,水是滿滿的,流淌如舒緩的月色,沒有海水的狂嘯,也少了江水的湍急,清澈得如同虛無。水中有各色不同種類的魚兒暢遊,河岸上是大片豐美的水草,如一片望不到邊的草原。羊兒在草地上悠閒地吃草,而放羊的我們,卻在這條河的懷抱裏,無拘無束地戲嘻打鬧。

夏日的午後,等累了一個上午的大人們睡下後,我們一聲呼嘯,箭一般地射出門,直達目的地“白塔河”。跑到河邊後,找個有陰涼且乾燥的地方,脫下衣褲,連蹦帶跳地下河,嘻笑聲就會剎那響遍整條河。

中午的河水是溫熱的,接近人體的溫度,下到水裏很舒服。但貪玩的我們,並不在意水的溫度,將身體泡進水裏不到一分鐘,就兩眼緊盯着前方水草芳茂處遊動的小魚和小蝦,閉住呼吸慢慢靠近後,迅速用雙手去捉,很多時候,這樣做的成果是微小的。

童年的心都是一樣的,對“耐心”二字極具排斥力,再加上河裏遊動的螞蝗和空中偷襲的蠓蟲的騷擾,一般情況下,堅持不到幾分鐘,就會自動放棄。好在,那個時候的我們,去小河的目的,並不只是摸魚,就如互相潑水打水戰、扎猛子(游泳)等一樣,只是遊戲的一種。

幼時的我有點瘦小,在同齡的夥伴中顯得有點單薄,且天生對軟體動物有着較深的恐懼感。很多時候,當我興高采烈地把摸到的小魚用雙手捧回河邊沙灘上事先挖好的囚魚的小水坑時,就會發現至少有一條或二條細細長長的螞蝗吸附在小腿上。於是,一陣慌亂後,扔了好不容易纔摸到的小魚,撒開腿就跑,以這樣的方式來促使螞蝗掉下來。大多時候,這方法是有效的,但也有例外,吸得深一點的,一般都會縮成一個小團,任你怎麼跑都不掉,懼怕螞蝗的我是不敢用手去拍的,通常都要坐下來,拿起鞋子拍才行。

等到把那個可惡的小東西擺平後,就會聽到河水裏拍手看我笑話的小夥伴的笑聲和喊叫聲。不過,這樣的情境非我獨有,好多夥伴們都有類似的情況發生,所以從不去計較。轉頭看着沙灘上大張着嘴奄奄一息的小魚兒,拾起,重新下河,把小魚兒放進水裏,而後,看着它隨水流走。

樹影斜斜時,我們收拾起微小的收穫,有豉着眼的小金魚,也有長着漂亮尾巴的三尾巴魚,還有醜得只能喂貓的小狗魚,偶爾還會有幾個小小的蝦子,裝在玻璃瓶裏回家,滿臉都是成就感。

那個時候的我們,家境都不好,家家都養着爲數不多的幾隻羊,回家後,不用家長吩咐,挎上給豬打草的籃子和鏟子,打開羊圈,把自己家養的三、二隻羊趕出來,去的方向,依然是小河的方向。

而羊兒們更知道它們要去的地方,放出後,不用我們趕,就一路小跑地進了那片草地。將羊兒們放進草地後,開始給家裏養的豬剷草了。

這樣的時候,我們勞作的動作是極快的,只因在有豬草的地方,還有我們惦記的西瓜與黃瓜。

沒有反季節蔬菜瓜果的時代,只有夏秋兩季纔有瓜果吃,於是,生產隊種在小河對面的西瓜和黃瓜,無疑成了我們捕獲的目標,六個人一組,二人放哨,二人偷瓜,而二人則在小河裏接應。通常都是事先在小河裏挖一個深一點的坑,把偷來的戰利品埋在水中的沙裏,再跑上岸,提起裝滿豬草的籃子,涉水而過,而後,挖出瓜果,坐在河岸上慰勞那等待已久的饞蟲及還餓着的肚子。

那甜甜的西瓜的味兒,讓如今站在雜物橫生的河牀上的我,回味了半個世紀。它清甜如小河的水,帶着滄桑歲月中風化了的蒼涼,進入這片曾經的水域,進入我此刻同樣蒼涼的心。

放眼四顧,河牀上到處飄蕩着紅的、白的、黑的等顏色不一的塑料袋及塑料瓶的殘骸,掛在橫陳在沙灘中的枯樹枝上,獵獵做響,肆意地張揚着它們的目空一切。滿目瘡痍中,我再也找不到那條曾經的清流與乾淨的青沙。

這些在三十多年前從沒出現在鄉間的物種,及滿河的黃沙與塵土,向我展示着勝利的果實,是它們,蠶食和吞咬掉了這條河曾經的清流嗎?

小河裏戲嘻的笑語還在耳邊,小河裏撈起的情趣還在眼前,小河給予我們的嚮往還在夢中,而小河的樣子卻是這般的面目全非。

落陽裏,擡頭向西的我,捧起一把黃沙,看着那沙粒慢慢從指縫間流走,如經年的日曆,一頁一頁地翻開。我彷彿看到了那些零落於時光深處的一些碎片、一點星光、一縷夢中的影像,流淌着生命與青春溫熱的氣息和冰雪般的靈性,在我的手掌中,潑灑如一幅水墨,那麼清澈,那麼聖潔,帶着星月般的神話,沉入我心的記憶深處,沉入小河幽潔的波心處,風景依舊,濤聲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