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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父親去了趟醫院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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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今年已經74歲了,把我們兄妹四人培養成人奮鬥了大半生,早已步入了晚年行列,我們勸他應該享享清福,可他和母親卻侍弄着好幾畝地的葡萄,整天累得腰痠腿痛,誰勸也不好使。我們各自都有了工作,卻幫不上忙。

陪父親去了趟醫院散文

前幾個月的一天早晨,他突然打電話給我:“我怎麼忽然間腿發軟,站不起來了?!”我和弟弟急忙跑了回家,弟弟先用車將他老人家拉到附近的醫院,檢查不出來是什麼病,又向大連醫院急速進發,經醫生初步診斷爲:腦血栓前兆。我們勸他住院接受治療,可他放不下家裏的一切,怎麼勸也不肯,只好讓醫生開了藥方在家裏打滴流,經過半個月的“治療”,他基本上康復,但他老人家越來越悶悶不樂,總懷疑自己得了“絕症”。爲了使他儘快開朗起來,掃除心理上的“障礙”,我用試探的口吻對他說:“我領您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吧。”沒想到,父親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這出乎我的意料,以前父親對我不是這樣的。父親的思想很守舊,小時候,我總是覺得他因爲有我這個殘疾的兒子在衆人的面前擡不起頭來,望着他對我無望、無奈的眼神,我的心裏更加難受和自卑,但父親是終是愛我的,爲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一幕幕感人至深的往事時刻牢記在心裏,催人淚下……

我出生在上個世紀70年代初,由於父親家庭出身不好,在父母結婚的那一天,“紅衛兵”抄襲了我們的家,年輕的母親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孃家,整天借酒消愁,當時她正懷上了我。據大人們講,當我出生的時候,不會哭不會叫,幾乎奄奄一息,經過醫生們的緊急搶救,才使我從死亡線上活了過來。也許是因爲先天性營養不良,也許是針頭打壞了我的神經系統,造成了終身的殘疾,我是那個時代的犧牲品,有人勸我父母,不如放棄吧,留下來也是一個“廢物”,可我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們抱着我跑遍了全國各個醫院,也無法醫治我的殘疾。至今,我語言吐字有點不清楚,走路不正,給人一種不協調、不完美的感覺。

從我記事起,望着父親那失望而無奈的眼神,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家裏來了客人,父親不讓我到跟前,一種自卑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無數次在心裏偷偷地哭啼,真想有個地洞鑽了進去。甚至我的弟弟妹妹們結婚時也不讓我近前,我這才真正理解他內心的矛盾與疾苦。

到了我上學的年齡,父親悄悄地對母親說:“讓東立(我的乳名)念念書吧,興許能有點希望。”我聽了後,一種莫大的鼓舞充溢着我的全身,當時,我的身體極其虛弱,連走路都很困難,起先母親怕我在學校裏被別人欺凌沒讓我去。到了13歲那年,一位在小學教書的表哥到我家通知我小妹去上學,我哭着鬧着要跟她一起去,就這樣,圓了我上學的夢想。在學校裏,我刻苦學習,積極要求進步,每次考試時都是名列前茅,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青團。然而,到了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我的頭腦突然間疼得很厲害,躺在炕上直打滾,父親守候在我的跟前,淚流滿面,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我第一次看見他爲我流淚,這是極其痛苦的淚。第二天,他和母親帶着我乘車來到了大連。剛下車,父親就揹着我一路找醫院,他累得汗流浹背,我附在他那寬厚的肩膀上,心裏始終充滿着感動。等到了鐵路醫院,父親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當時牀位告急,父親費了幾番周折,好容易給我弄了一張牀,晚間,他卻在醫院的大廳裏蹲着一夜,我看在眼裏,銘記於心,千言萬語也難以形容我百感交集的心。經過醫生的進一步治療和配藥,我的病情很快得到了康復,那種博大精深的父愛時時刻刻在激勵與鞭策着我。

正當初中畢業我滿懷着信心實現我的“大學夢”時,因爲身體的殘疾阻擾了我渴求科學文化知識的腳步,父親本來憂愁的臉上更增添了陰雲,對我說:“這樣也好,你下來做買賣吧,既能養活自己,又能補貼家用。”原來,他爲我描繪了一個美好的藍圖,早就在公路旁邊蓋了兩間瓦房,爲我日後的發展與自我創業打下了牢固的基礎。接着,他和母親爲我收拾屋子,訂做了櫃檯,購足了商品。我懷着感恩的心情棄學從商了,在從事經商的過程中,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和物美價廉的優質服務,贏得了廣大顧客的普遍好評,同時我兼做着鞭炮批發生意,經營規模不斷擴大。

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時候,我悄悄地寫了一則《徵婚啓事》刊登在《中國殘疾人》雜誌上,沒想到在茫茫人海中,與一位四川省宜賓地區的健全女孩子相識、相知、相愛了,當她在父親、姐夫的陪同下萬里迢迢前來應徵與我相聚的那一天,我親眼看見父親又一次哭了,這是高興的`淚兒,激動的淚兒,我把他老人家的淚花化爲前進的動力,努力開拓與進取。

父親處處爲我着想,爲我操心費神。當公路將要擴寬的時候,他瞄準了這個最佳時期,督導我和弟弟買下了安波鎮中心的黃金地帶,又掏出了自己積攢多年的四萬元分給我們哥倆,叫我們自己去發展。我們各自蓋起了兩間三層樓房,父親還借款用重金買下了旁邊的樓房,可見他老人家對子女將來發展的深思遠慮。我提前在樓房裏開起了超市,到了2007年我的兩間瓦房動遷的時候,我的一切安排就緒,在父親的積極爭取下,不僅包賠了不菲的經濟損失,還安排我到安波鎮殘聯上班,實現了我多年回報社會服務殘疾人的夢想。

父親爲我操勞了大半個人生,如今,白髮早已上了頭,身體越來越蒼老,但他還在奮鬥不息。在陪父親去醫院的路上,使我感觸很大,父親不僅把我培養成人,而且對我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使我從自卑的低谷中走了出來,陽光地笑對人生。爲了使他老人家儘快地從“陰影”中走出來,我讓醫生給父親全身做了檢查,生化、尿、彩超、心電圖、心臟、CT片都做了,什麼病也沒有,父親這才眉開眼笑,不再鬱悶。我們全家人總算放了心,讓他老人家晚年過得更開心更幸福。其實,我們只不過爲父母做了一點點,他們卻爲我們付出了一生的艱辛與勞苦,永遠不能成正比。包括我在內,我們捫心自問,我們給了父母點什麼,只不過是他們博大精深的愛意中滄海里的一滴水,趁父母還健在的時候,我們應該爲他們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