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心獨舞散文

[一]

夜色，披着迷濛的衣裳，翩然而至。這時候的夜晚，是人們玩樂的最好時光。屆時，我應邀參加朋友聚會。在成雙成對結伴嬉鬧的氛圍裏，似乎我也該和大家一樣開心暢談、把酒言歡。飯桌上，有彼此關懷體貼給對方夾菜的，有嬌憨嗔怪着讓對方代酒的……我也被當成好友、妹妹那樣被關心着，只是卻感覺不到是一種享受。觥籌交錯時，有意無意間洋溢出的幸福喜悅也在逐漸消弭。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那句：“每個人都擁有幸福，只是自己的幸福常常在別人眼中。”

一場極度歡愉的吃喝，仿若耗盡了我所有的熱情；待繁華落盡，萬籟俱寂之後，便沒有了絲毫的氣力。心中懸掛的那輪明月開始無聲滑落，急不可耐地躲進雲層；夜幕下的孤獨，如一粒蒲公英種子，輕飄飄地降臨，根植在心靈那塊土地上，發芽抽節、無休無止地繁衍生長。隨之而來的惆悵，無孔不入地融入軀體，瀰漫了一個索然的夜空。

[二]

虛蕪，宛如春天的野草，薰着微風，瘋狂地蔓延、滋長。心情難以抑制的傷感！穿過絢麗的大街，人來人往，驀然間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孤零！

蹣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昏暗的街燈、輕飄飄的身、沉甸甸的心，纏綿悱惻。努力地搖搖頭，試圖讓自己融入那輕柔舒爽的春風裏；卻發現，有時候，努力的結果往往是背道而馳的。淚如荷下露珠，搖搖欲墜。

擡頭，專注尋找星月，很自若地扮演起童話裏仰望星空的童話公主來——讓旋轉在眼眸的淚珠兒逗留，企圖讓風兒吹乾。卻還是顧此失彼！兩種境地——“城內城外”。終究我只能主宰一個。城外風雲集會，城裏早已陰雨紛飛。

儘管我化作風兒將陰雲驅趕，它還是轉移地點，紛紛落下。原來，心空即是天空。滿天的陰霾，不排遣，又何以負荷，何以承載呢？原來，有些情緒自己根本沒有控制的'能力。

[三]

靜謐，如水銀那般，在漸深的夜裏流淌。近的喧鬧聲在遠去，遠的孤寂聲在逼仄；漶漫，不知是那酒意未減？還是憂鬱漸增？總之，空洞的感覺不招自來，揮之不去，跌宕、起伏，迴旋、縈繞心間。

回來，習慣性地打開電腦，想找一個可以分享與被分享的人，卻呆滯地看着一個個灰色的頭像，終於還是把手收了回來；打開手機，電話薄被我從頭至尾翻了個遍，卻終究沒有檢視出能與我靜夜長談的！索性讓頭像高亮着，期待閃爍的光芒能夠打破一種沉寂；偶爾的談興，也因爲遙遠的相伴，只可以瞻望，不可褻玩，無法釋放出應有的活潑開朗的語聲。無奈，道別晚安，讓頭像連同心一起灰着，與黑夜無聲吻合。

“從來就沒如此冷過/因爲有你在我身旁/你總是輕身的說黑夜有我/你總是在我身後/帶着笑容/細心溫柔/呵護守護……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爲什麼不說話……”打開這首《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想要和着歌聲哼上兩句，卻發現這際的自己已是如此的枯澀萎靡。

靜謐的夜空與漾動的心事形成極大的反差，似乎那靜謐的夜太過穩重，而自己那一縷心事太過浮泛；雖相剋卻能交融，只因了那純黑靜謐的夜空如同這片白紙上的墨跡，也如這份酸澀到極致的心扉，遠處渲染斑斕。

[四]

心魂，劃過蒼穹，卻無處棲息！情思，在幽幽夜空下，若飄若止……

恍惚記得有人說：“愛，一直在路上。”那麼送走一程，是爲了迎接更好的到來？

悄然地，我將身心轉換爲一種靜守的姿態，然後緩緩地閉上雙眸。在那個黑的看不見的天空，看着燦爛的櫻花，如同那夜色裏溫柔的念，開的無聲無息。

夜，未央。

屋外的小精靈們，在露珠下開出傾城的容顏，也折射出了世界特有的嫺雅和柔美。我將它溶在指尖裏，凝成不滅的，永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