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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風箏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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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風箏

關於風箏的散文

在這個季節不太明顯的日子裏,仍是有風箏可以看到的,不覺想起“爲你,千千萬萬遍”,塵世的苦樂哀愁,卻又是爲了誰呢?正如所有文學大作的共通點,莫不是悲傷悽慘,也唯有如此,才顯唯美結局,或許如三毛所講,篡改了結局,混搭了人物,方是不失一時之樂,方能得人世之真性情。

落葉的婆娑飛舞,似蝴蝶般優柔悲憐,走走頓頓,沙沙耳語,越走越遠,向着一個不知道方向的方向。好似湛藍的長空,搖曳的那隻獨風箏。它不比春的風箏,呼啦呼啦,它只是安靜的待在那兒,不動,彷彿一下的動彈都是罪過,一下的動彈都會彰顯它是在乞求自由,爲此它努力地沉默忍受,巋然不動,爲了遠飛的理想,倔強的尊嚴,不喧囂,不羞澀,不埋怨,癡癡傻傻,默然遠走,默然成點,默然待着,待大風起,雷電鳴,天火劃,以其憤怒之焰將約束灼燒,去自由,找一個不明自由的自由存在。從此浪跡不再孤獨,漂泊不再辛酸,自由自在,自由自在......

倘若你要尋它回來,它必是不願意的,爲只爲,風一場,殘夢一場,合了結局,得了快樂,亦不失真性情。

  二、風箏

小時候,總是願意跟在二哥的身後,好奇着極普通的東西在二哥的手中變成各種各樣的玩具。一塊厚木板,經過二哥幾天的打磨,竟能變成一支很神氣的槍。幾棵麥草,在二哥手中變來變去,竟能變成一隻極好看的“蟈蟈籠”。夏天裏的一片樹葉二哥也能當成哨子吹出好聽的響聲。而最讓我難忘的,還是那在天空中飛得很高的風箏。

二哥總是在剛一入冬,蘆葦拉回家的時候,就帶着我挑選適合作風箏用的葦杆。一定要選那種葦杆又直又粗的,而且葦絮要均勻的,然後二哥又總能把那些精心挑選出來的葦杆藏得很好,有時能留到第二年的蘆葦進家。

平時沒事的時候,二哥就拿出從糧店要來的封面袋的線繩,讓我幫着接線。然後再把幾股細線繩合在一起捻成能放風箏用的粗一些的線繩。每次一邊做還一邊給我講,怎麼樣接的線不容易斷,合成的線繩不能太粗,太粗了風箏會飛不高,也不能太細了,太細了又會被風箏拉斷。

然後,每當外面起風了,二哥就會在風裏站會兒,感覺一下能不能放風箏。二哥總是很老道的樣子說:“今天風太小,不行。”或者說:“今天的風太大,也不行。”終於,有一天,二哥說:“今天能放風箏,就是有點冷,你怕不怕?”本來體弱怕冷的我經不起誘惑的裝出勇敢的樣子:“不怕!”

二哥就從他藏好的蘆葦中找出幾支,然後拿出也是早就準備好的“牛皮紙”,再拿出那些線繩,用奶奶做活的針線把牛皮紙和蘆葦固定好,讓那均勻的葦絮長長的伸在牛皮紙的後面,那葦絮飄在空中時就象靈動的羽毛,好看極了。二哥說,那葦絮不只是爲了好看,它還起着平衡作用,決定着風箏能否平穩的飛起。

仰頭看着高高飛舞在空中的風箏越來越小,手中的一大團線繩越來越少,常常是顧不上擦去被凍得掛在嘴邊的鼻涕,一個勁的央求二哥:“再放高點,再放高點。”每當這時候,二哥會把一張寫滿字的紙穿在手中的線上,然後一點一點的抖動着那線繩,直到那張紙被送到風箏上,說,這是給風箏送個信,告訴它我想讓它飛得再高些。還有的時候,二哥還會在風箏上系一個口哨,聽着空中的哨聲是另一種樂趣。如果能趕上幾個人一起放風箏,看着自己的風箏在空中與別人的風箏比高低而歡呼、高叫着爲它們加油。有時風箏們還會在空中“打架”,糾纏在一起,最終,無論勝敗都會以墜毀而告終。而每當有風箏斷了線或是因“戰爭”而墜落,我就會跟在二哥的身後向着風箏落下去的方向跑去,直到找回那或是落在地上,或是掛在樹枝上,或是纏在電線上的風箏。也不管那風箏“傷”成什麼樣子,總是要把它帶回家。

這是本不適合放風箏的冬天帶給我的另一種快樂。終於,有一次我被凍病了,住進了醫院,二哥捱了一通罵和一通打。從那以後,二哥不敢再在我面前說放風箏的事了。

後來,偶爾也會駐足仰望空中飛舞着的風箏,且那風箏隨着時代的變遷越來越精美,卻還是最難忘小時候,二哥用牛皮紙和蘆葦製成的那極簡陋的風箏和那一次次放飛的樂趣。那兩隻有着均勻而長長的葦絮的蘆葦,支撐起的一方牛皮紙,在現在人看來,不能算是風箏,甚至還不如空中飛舞的垃圾袋好看。

於是,在蘆葦漸漸消失、牛皮紙也漸漸難尋的日子裏,真的出現了小孩子用垃圾袋當風箏在空中放飛。而我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放飛是在兒子兩歲的時候。

有一天,我去父母家接兒子,當時只有老媽一個人在家,說是兒子被老爸帶出去放風箏了,我很驚奇:“我爸還會做風箏?!”老媽只是笑笑:“哄小孩子唄。”我就在門外等着兒子歸來。遠遠的,見兒子跟着一隻飛舞在他面前不遠處的塑料袋在跑。等兒子跑近了纔看到兒子手中還牽着根長長的線,那線的另一端就連在空中飛舞的垃圾袋上。我問兒子:“寶貝,這是幹什麼呢?”“媽媽,我在和姥爺放風箏!”聽着兒子那稚嫩的笑聲,看看老爸臉上那滿意的笑容,我也只好笑了笑。

後來,我才發現,這種垃圾袋風箏很多很多,也一樣給手中牽着線的孩子帶來了笑聲,我卻一直在想,這垃圾袋不會放飛得太高,也無法帶給孩子們太多自己動手的樂趣。

再後來,又發現,我小時候想都無法想象的精美的風箏高高的飛舞在偶爾有垃圾袋相伴飛舞的天空的時候,地面上那牽着放飛的線繩的卻是成年人,更多的是一個老者。

再再後來,我發現,那些垃圾袋在風起的時候開始肆意的在空中舞動,卻不再有那牽掛着的線繩,再沒有了跟着奔跑的孩子。而風停了後,那些曾經舞動的垃圾袋就紛紛掛在樹枝上,電線上,房檐上,似乎是在向世人宣告:“落在地上,我是白色垃圾,舞在空中,我就是風箏飄飄。”

於是,我越發的懷念小時候二哥那簡陋的蘆葦風箏和那個時代純淨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