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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詞》詩詞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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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詞》詩詞賞析1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涼州詞》詩詞賞析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賞析

這是一首雄渾蒼涼的邊塞詩。涼州詞,涼州歌的唱詞。《樂府詩集》卷七十九《近代曲辭》載有《涼州歌》,並說明是玄宗開元年間西涼府都督所進。涼州,治所在今甘肅武威縣。這首詩豪邁奔放的歌聲,把我們帶到祖國大西北的壯麗山川面前。詩中描寫的西北邊疆之美,絕不同於江南水鄉柔媚明麗之美,而是一種高遠的美,粗獷的美,足以令人精神世界昇華的美,使人感到自己力量存在的美。這種美使人立即感到歷史和未來,立即感到永恆和無窮。最能表達這種美感的是詩的前二句。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搖籃,它源遠流長,一瀉千里。遠遠望去,只見它蜿蜒曲折,奔流於萬山叢中。它彷彿由天上流來,又彷彿流向天外。黃河遠上白雲間,是詩人真實的感受。李白不是也有過黃河之水天上來的詩句嗎?這絕非偶然的巧合。在那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詩人眼前所見到的似乎只有兩件事物:地上奔涌的黃河與天空浮動的白雲。詩人全神貫注,空曠而絕無寂寞之感。黃河、白雲,色彩對照明麗。水在流,雲在飛,使人感到宇宙的脈搏與呼吸。

稍稍將目光轉移, 詩人看到了天地間別的景物。一片孤城萬仞山。對此仍是那樣地強烈。城是孤的,是一片,山則衆多,高達萬仞。山之高,更顯出城之小,山之衆,愈見其城之孤。通過這一對比描寫,祖國西北邊塞的雄奇廣袤之美顯現出來了。

詩人在上兩句用這麼大的魄力寫景是爲了什麼呢?原來是爲了寫景中之人,寄寓自己對這廣袤的邊塞之中的人事的深沉感慨。這就是詩的後兩句的內容。羌笛,是西北邊疆富有地方色彩的樂器。當羌笛的聲音隨風傳來《楊柳枝》那熟悉的旋律時,詩人的情緒激越了。笛聲充滿了哀怨之情,在寂寥的山野間縈繞。那是戍邊的軍士在吹奏送別曲吧。他們曾經在這催人心碎的樂聲中,告別了親人,踏上漫漫的征途。現在,只要吹起這支曲子,他們的眼前彷彿會立即浮現妻兒的淚眼,慈母的愁容。但是詩人勸慰他們: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你們何必借《楊柳枝》來抒發滿腔的幽怨呢?要知道,春風是吹不過玉門關的。這兩句,寫邊地的荒寒和徵人的怨情,情調轉爲憂傷。但這種憂傷不是一般悲抑低沉的哀嘆,而是暗含諷刺之意的。楊慎《升庵詩話》卷二說:此詩言恩澤不及於邊塞,所謂君門遠於萬里也。可見詩人的真意並不在於誇張塞外的荒寒,說那裏沒有春風,而是借自然現象來暗喻安居於繁華帝都的最高統治者不關心徵人的生活,對於遠出玉門關戍守邊境的士兵不給予一點溫暖。

這首詩是一幅西北邊疆壯美風光的畫卷,又是一首對出征將士滿懷同情的怨歌,二者統一於短短的四句詩中,引人遐想,耐人尋味,使人對盛唐邊塞有較全面深入的瞭解。全詩句句精采,情景交融,妙絕千古。

《涼州詞》詩詞賞析2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據唐人薛用弱《集異記》記載:開元間,王之渙與高·、王昌齡到酒店飲酒,遇梨園伶人唱曲宴樂,三人便私下約定以伶人演唱各人所作詩篇的`情形定詩名高下。結果三人的詩都被唱到了,而諸伶中最美的一位女子所唱則爲“黃河遠上白雲間”。王之渙甚爲得意,這就是著名的“旗亭畫壁”故事。此事未必實有。但表明王之渙這首《涼州詞》在當時已成爲廣爲傳唱的名篇。

詩的首句抓住自下(遊)向上(遊)、由近及遠眺望黃河的特殊感受,描繪出“黃河遠上白雲間”的動人畫面:洶涌澎湃波浪滔滔的黃河竟象一條絲帶迤邐飛上雲端。寫得真是神思飛躍,氣象開闊。詩人的另一名句“黃河入海流”,其觀察角度與此正好相反,是自上而下的目送;而李白的“黃河之水天上來”,雖也寫觀望上游,但視線運動卻又由遠及近,與此句不同。“黃河入海流”和“黃河之水天上來”,同是着意渲染黃河一瀉千里的氣派,表現的是動態美。而“黃河遠上白雲間”,方向與河的流向相反,意在突出其源遠流長的閒遠儀態,表現的是一種靜態美。同時展示了邊地廣漠壯闊的風光,不愧爲千古奇句。

次句“一片孤城萬仞山”出現了塞上孤城,這是此詩主要意象之一,屬於“畫卷”的主體部分。“黃河遠上白雲間”是它遠大的背景,“萬仞山”是它靠近的背景。在遠川高山的反襯下,益見此城地勢險要、處境孤危。“一片”是唐詩習用語詞,往往與“孤”連文(如“孤帆一片”、“一片孤雲”等等),這裏相當於“一座”,而在詞采上多一層“單薄”的意思。這樣一座漠北孤城,當然不是居民點,而是戌邊的堡壘,同時暗示讀者詩中有徵夫在。“孤城”作爲古典詩歌語彙,具有特定涵義。它往往與離人愁緒聯結在一起,如“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斗望京華”(杜甫《秋興》)、“遙知漢使蕭關外,愁見孤城落日邊”(王維《送韋評事》)等等。第二句“孤城”意象先行引入,爲下兩句進一步刻劃征夫的心理作好了準備。

詩起於寫山川的雄闊蒼涼,承以戌守者處境的孤危。第三句忽而一轉,引入羌笛之聲。羌笛所奏乃《折楊柳》曲調,這就不能不勾起征夫的離愁了。此句系化用樂府《橫吹曲辭·折楊柳歌辭》“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蹀座吹長笛,愁殺行客兒”的詩意。折柳贈別的風習在唐時最盛。“楊柳”與離別有更直接的關係。所以,人們不但見了楊柳會引起別愁,連聽到《折楊柳》的笛曲也會觸動離恨。而“羌笛”句不說“聞折柳”卻說“怨楊柳”,造語尤妙。這就避免直接用曲調名,化板爲活,且能引發更多的聯想,深化詩意。玉門關外,春風不度,楊柳不青,離人想要折一枝楊柳寄情也不能,這就比折柳送別更爲難堪。徵人懷着這種心情聽曲,似乎笛聲也在“怨楊柳”,流露的怨情是強烈的,而以“何須怨”的寬解語委婉出之,深沉含蓄,耐人尋味。這第三句以問語轉出瞭如此濃郁的詩意,末句“春風不度玉門關”也就水到渠成。用“玉門關”一語入詩也與徵人離思有關。《後漢書·班超傳》雲:“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所以末句正寫邊地苦寒,含蓄着無限的鄉思離情。如果把這首《涼州詞》與中唐以後的某些邊塞詩(如張喬《河湟舊卒》)加以比較,就會發現,此詩雖極寫戌邊者不得還鄉的怨情,但寫得悲壯蒼涼,沒有衰颯頹唐的情調,表現出盛唐詩人廣闊的心胸。即使寫悲切的怨情,也是悲中有壯,悲涼而慷慨。“何須怨”三字不僅見其藝術手法的委婉蘊藉,也可看到當時邊防將士在鄉愁難禁時,也意識到衛國戌邊責任的重大,方能如此自我寬解。也許正因爲《涼州詞》情調悲而不失其壯,所以能成爲“唐音”的典型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