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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文言文的三種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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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閱讀是高二語文學習的重點,也是難點,下文是特爲高二同學們整理的幾種閱讀思路。

閱讀文言文的三種思路

閱讀理解需要深入到文章的字裏行間去獲取意義,理解是對閱讀的基本要求,理解能力在閱讀的各項能力中居於核心的位置。最有效、最快捷的理解是藉助於語感直覺地把握文意,但對於文言詩文來說,由於年代久遠,再加上言語習慣、詞彙、語法、修辭等與現代語體文存有相當大的差異,僅憑語感往往難以準確地理解其中的意義,而且容易望文生義,產生誤讀,造成語感錯失。當出現語感錯失時,就要放棄直覺判斷,轉而對作品進行分析和思考。這種分析和思考一般從兩個方面同時展開,一方面對作品進行語文知識分析思考,利用文言文的有關知識來幫助讀者理解作品;另一方面對作品進行事理邏輯的分析,利用作品本身所包含的事理邏輯幫助讀者實現對作品意義的理解。具體的分析思考可以沿着以下五種思路展開:

一、以規律解文

這裏的規律既包括語音、詞彙、語法等語言材料和規則,也包括言語運用的具體規律。文言詩文特殊的語法規範、修辭手法,遣詞用語、煉句煉意方面的獨特規律,都是我們理解文言作品的切實有效的工具,準確地認識和把握這些規律,從規律出發來解讀作品,很多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比如辭賦一類的作品,上下句多采用相似的語言結構,處在相對應位置上的詞語往往意思相同、相近、或相反。利用這一特點來推斷詞意,可以避免望文生義的錯誤。如范仲淹《岳陽樓記》中有一個對句:“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對“游泳”二字,教材沒有註解,而譯文多是“游來游去”“穿來穿去”之類。其實這是不確切的。上句“翔集”既爲兩個不同的動作,下句的“游泳”與之相對,也應是兩個不同的動作。原來“遊”和“泳”是有區別的,“泳”不是一般的遊,而是指潛行水底。這樣,上句譯爲“沙灘上的鷗鳥一會兒展翅飛翔,一會兒棲止聚集”;下句譯爲“五色的魚兒一會兒浮上水面,一會兒潛入水底”,正好對應。這不僅涉及到一個詞的理解,也涉及到是否真的領悟到作者所描繪的境界。

文言文行文簡潔,省略很多。從成分上說有省主語、省謂語、省定語、省賓語、省兼語、省介詞等;從省略方式上說有承前省和蒙後省。閱讀時要根據上下文弄清楚到底省略了什麼。如1994年全國高考語文試題中有這樣一題,“月俸得白米,輒貨市粟麥”中的“貨”“市”詞意解釋正確的一項是A、都是“賣出”B、都是“買入”C、賣出、買入D、買入、賣出。

要答好此題,關鍵是弄清“輒貨市粟麥”是一個省略句,應是“月俸得白米,輒貨(之)市粟麥”,這樣一來句子意思就清楚了,是賣出白米,買入粟麥,應選C。

文言文中經常使用通假字,如果對這一特點有所認識並形成閱讀意識,解讀時就會時時提醒自己,少犯錯誤。如《漢書李廣蘇建傳》中關於蘇武的一節,其中有一句“單于招會武屬,前以降及物故,凡隨武還者九人。”教材把“前以”註解爲“以前因爲”,翻譯過來就成了“以前因爲投降(匈奴)以及死亡,跟隨蘇武回到漢朝的共九人”,這在文理上根本不通,如果通假的意識強一點,判斷或查明“前”同“翦”,即“除去”的意思,那麼譯文就是“除去投降(匈奴)以及死亡的,跟隨蘇武回到漢朝的共九人”,如此便可文通字順。

二、以文解文

以文解文,就是根據文章本身所提供的信息對詞句作出分析判斷。一個詞,一個句子只有聯繫它所處的語境才能產生實際的意義,如果將它們從中孤立起來,就有可能不知所云或發生誤解。因此,結合語境理解詞句的意義就成了古詩文解讀最基本、最常用的方法。

白居易《琵琶行》中“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這裏的“弟”和“阿姨”,指的'是誰,他們與琵琶女是什麼關係?對此教材並沒有作出註解,我們可以根據這一句與上下文的連貫情況來推斷其在文中的所指對象。琵琶女在自述身世遭遇時,只說了自己的籍貫和住處,沒有涉及家世,所述內容全是教坊裏的歡樂奢華和嫁作商人婦後的孤苦淒涼,看不出同家人有何來往。從“十三學得琵琶成,名數教坊第一部”一句可知,琵琶女自幼就來到教坊,早已失去了和家人的聯繫,可見“弟”和“阿姨”是她的親屬的可能性極小,因此也就不可能翻譯成“弟弟”和“姨媽”。查唐代《教坊記》中的記載:“坊中諸女,以氣類相似,約爲香火兄弟。”由此可知“弟”應當是指琵琶女在教坊中氣類相似的諸姐妹。從琵琶女自幼生活在教坊的事實可知,“阿姨”所指應當是教坊中歌伎娼女的養母(即鴇母)。據此,這兩句詩的意思是“我的同教坊的姐妹們,前去從軍服役(充當營妓),教坊的鴇母也離開了人世,隨着歲月的流逝,自己的容貌也已衰老。”這等於教坊散夥,琵琶女無以爲生了。迫於生計,不得不嫁給商人。這樣的解釋,與琵琶女年輕時歡樂奢華的生活敘述以及她嫁作商人婦後的孤苦淒涼的寂寞生活敘述恰好一脈相承。如果按照現代漢語的用於習慣不假思索將“弟”和“阿姨”解釋爲“弟弟”和“姨媽”,就會造成前後內容難以貫通。

三、以事解文

以事解文就是根據相關的種種事實去解析文意,其中包括與詩文有關的事實、作者的經歷、創作的動機和目的、社會時代背景和文化、風俗、習慣等,也包括可以作爲參照的相關文章。作者寫詩著文,並不需要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相關的事都說得明明白白,有很多意思是蘊含在相關的事實之中的。讀者從作品中能解讀出多少信息,在多大程度上理解作品,永遠和這相伴隨的事實有關。

《木蘭辭》中“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對於詩中的“思”“憶”一般都作“想”“考慮”來理解。我們知道木蘭在織布時是懷着滿腹的心事的,下文木蘭也向母親說明了自己的心事就是想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可她爲什麼還要向母親表白自己“無所思,無所憶”呢?這不是前後矛盾了嗎?其實這裏的“思”“憶”並不能當泛指的“想”“考慮”來講,而是有着特定的意義和內涵的。與《木蘭辭》同時代的樂府民歌《折楊柳枝歌》中有這樣幾句詩“

敕敕何力力,女子臨窗織。不聞機杼聲,只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阿婆許嫁女,今年無消息。”這裏的“何所思”、“何所憶”分明的道出一個多情的女子,希望與有情人終成眷屬,卻因母親的阻撓而不得如願的幽怨和愁悶。同樣《西洲曲》中的“憶梅下西洲”,“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漢樂府民歌中的《有所思》等,“思”和“憶”都是表達女子的愛情之思,相思之憶的。根據民歌的這一傳統再來看《木蘭辭》中的詩句,原來是母親聽到女兒的嘆息聲,便敏感到已長大成人的木蘭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想出嫁了?木蘭的回答是對母親猜想的否定。母親問中含有關切,木蘭答中帶着斬截。這樣一個不爲兒女情長所困,勇敢地站出來爲父分憂,報效國家的女英雄形象便清晰的展現在讀者的眼前。而不瞭解這些背景,則解讀不出這些詩句中的豐富內涵,對木蘭形象的認識也會受到侷限